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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啾啾一时间竟无语凝噎。
她走到程隽的书房门口, 却发现程隽在吃昨天买的散装小熊饼干, 咔嚓咔嚓的声音持续不断，偏偏另一只手还控制着鼠标在地图上到处跑。他的身后跟着成百的玩家，走到哪跟到哪, 都是特意过来看看西江月长什么样的。
阮啾啾：“……”
都要决斗了, 还悠哉悠哉的吃小饼干。真想让白龙马他们一众看看所谓的真爷们到底在干什么。
游戏的论坛都要吵炸了。
《报——啾啾啾的真老公上线了！》
《西江月冲冠一怒为红颜！》
《又是一个败在故国神游手下的弱鸡, 毫无看点, 垃圾。》
《直播西江月挑战故国神游，大家快进来！》
《我赌一根辣条，这是个全程尿点的比赛》
……
今天本是工作日的晚上, 却因为这一出, 不少玩家纷纷涌入游戏里吃瓜看热闹。《如梦令》自从开服以来, 介于氪金度良好, 游戏可玩性强，玩家们都在忙着升级, 主题也都是关于游戏的内容, 八一八撕逼这种帖子极少，大家又见惯了网络渣男渣女, 看到麻木。
乍然间吃了个大瓜, 一群人兴奋得不行。其中牵扯到大神、三次元、四角恋、捉奸等等狗血元素，已经有人脑补出一出大戏。
如今, 敲锣打鼓, 等着大戏开场呢。
偏偏风波中心的二人, 一个忙着吃小饼干，另一个默默望着对方吃小饼干，无语凝噎。
阮啾啾忽然想到，是因为自己有提到技术太差不能pk轻风碧影，所以程隽才想上线给她出一口气的吧。程隽的心意她心领了，只不过，等会儿被收拾得太惨，阮啾啾怕他面子过不去。
“咔嚓咔嚓咔嚓……”
程隽在以仓鼠的速度啃小饼干。
阮啾啾：“……”他好像，根本没当回事。
故国神游在线，却没回应。
待到他知道徐碧影做的事情，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都不知道该怎么道歉才好。望着不停向他发出挑战的西江月的名字，他又是好笑，又有种微妙的酸。
他向蹄朝西借了号，给阮啾啾发信息。
故国神游：让西江月收手吧，我会替碧影向你道歉的。
啾啾啾：抱歉，这是我老公决定的事情，如果他喜欢，我没有权力阻拦。
他微微皱起眉。
故国神游：我不想把情况闹得太难堪。
啾啾啾：没事的，他输了也就输了。
程隽如果不在乎，她也就当个闹剧看了。最起码，能挑战大神的这副魄力，阮啾啾突然觉得程隽是真的很有胆量。
“……”
西江月还在发出PK申请。大家都等待着故国神游的反应，等了这么久没见回应，以为大神是没打算理会炮灰了，吃瓜的人渐渐有散了的趋势。
就在关键时刻，世界频道刷新信息。
【“故国神游”同意“西江月”挑战。】
哗——
大神竟然答应了！方才还在论坛里说大神神格那么高，犯不着跟一个新人计较的人，瞬间被打脸。
竞技台有十分钟的准备时间，设有围观席和弹幕，玩家们皆可涌入竞技台围观两个人的竞技比赛。还没等两人进场，弹幕铺天盖地，都是在刷吃瓜的评论。
《如梦令》的竞技台从设立之时就是一个热点。
要求如下：PK的玩家双方，无等级加成，无特殊装备加成，红级以上装备加成均算作平均值。也就是说，玩家双方只能用真正的技术来打倒对方。
竞技台对于故国神游来说相当于一个起点的存在。
早在开服不久，他以一介新人挑战用过内测号的大神，在众人唱衰的时候以一己之力打了个相当漂亮的翻身战。也正是从这个时候，故国神游彻底在游戏里大火。
后来几次，他上过竞技台，赢得相当潇洒，也算是整个游戏里曝光率、人气最高的大神了。
有人说西江月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丢人的事还在后面，也有人说这样的行为哪怕输了也很光荣，毕竟是为了自己的女人而战。总而言之，今晚将是在《如梦令》里留下光辉一笔的一晚。
时间已到，两人换好了装备，被自动传送到竞技台上。
同样是侠客，同样是一袭白色长袍的新手装扮，衣袂飘飘，丰神俊朗，手上均是握着一模一样的青铜长剑。如果不是头上悬浮的名字区分，恐怕一时间真的看不出谁是谁。
故国神游实在是不认同西江月的做法。
哪怕是为了展示自己是真男人，也应该穿稍微好一点的装备，免得掉血太快。他计算着自己等会儿该用哪些招式，才不至于让对方输得太难看。
弹幕一团糟。
“这是男人之间的战斗！”
“妈耶太浪漫了，此处@我老公，出来挨打！”
“我已经预见接下来的惨淡场面了……”
“看大神如何让对方输得体面一些吧。”
大家吵吵嚷嚷，阮啾啾默默看着弹幕，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就给程隽发了条“加油”。帮派的群聊也是闹哄哄的，一群吃瓜看热闹的群众，看在有当事人在的面子上，他们含蓄得多，也有不少人安慰阮啾啾，夸她老公简直太给力。
阮啾啾半点儿没有焦急的样子，尤其是听到程隽书房传来的持续咔嚓咔嚓的吃饼干响声，就更放松了。
系统柔和的提示音响起。
【玩家请做好准备】
【倒计时开始】
【三、二、一，开始！】
吃瓜群众顿时安静了。大家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等着看好戏。处于围观中心的两人平静地站在原地，谁也没动，安静得不像话。
围观的弹幕沉默几秒，才有人弱弱地发了一条。
“卡住了？”
故国神游本来在等着西江月先动手，免得他一出手对方就掉了半管血。不料对方稳如泰山，一副“敌不动我不动”的样子，让他有些微微的不耐。
终于，故国神游动了。
他挽起一道漂亮凌厉的剑花，猛地朝对方冲去。电光火石之间，原本稳如咸鱼的西江月竟然也跟着动了！只见他以惊人的灵活挪转，避开故国神游的招式，在大家都没看清的情况下，手中的长剑倏然消失，再次出现的时候，清冷的剑芒嗖地从故国神游背后穿刺而过，亮起一道炫目的光。
故国神游头顶的血条瞬间掉了将近四分之一。
时间凝固在这一刻。
围观的吃瓜群众们都惊呆了，弹幕死寂的沉默。就连当事人故国神游也愣在原地，竟然忘记了反击，不知道电脑那一头的他是什么样的表情。
阮啾啾：“？？？”刚才那一下是程隽干的？她怎么有点儿不敢相信呢？
这一招是侠客的基础招式，穿云破晓，是人人都用过不知道多少回的一招，也是大家都知道这一招的缺点，该如何避开的方式。按道理说，穿云破晓对于故国神游应该是毫无威胁力的。
能打到故国神游，还能让对方愕然地愣在原地，只能说明——
这个名为西江月的来路不明的玩家，手速比故国神游快得多！！
满屏都是震惊的感慨。
“6666666”
“牛批啊卧槽！”
“这是哪路的神仙啊！”
“妈呀谁看清楚了？求大神解说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好想看慢放啊但是我根本不敢动生怕错过下一招！”
就在众人惊叹的时刻，故国神游操纵着人物向前走了两步，像是在表明自己要出招了。
白衣飘飘的侠客猛地向空中一跃，拔剑而起，刹那间，半空变化出成千上万的银光，如暴雨梨花针般，气势汹汹地一涌而上！以阮啾啾的眼速根本追不上他们两个人的动作，她只看到西江月在对方几乎以百分百的把握锁死，徒劳地挣扎一下，随即被对方的连招彻底锁住，她只看到如万千烟花炸开的场面，西江月的角色血条也在噌噌噌地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