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以上种种还是常规操作的话,不常规操作的是,你面前这个雉鸡精,一见钟情嗷嗷想睡的,不是你儿子,是那只狐狸。
惊不惊喜,刺不刺激,意不意外?
姬昌复杂了,姬昌纠结地看着雉鸡精,努力思考着要不要打破这少女心中最好的白月光……怕的就是如果雉鸡精真心喜欢,哪怕那狐狸精是个雌也不要命了的喜欢,喜欢得要去哐哐撞大墙,然后一反手和狐狸精结盟……
西岐安在?
“侯爷犹豫什么呢。”雉鸡精见西伯侯半晌没有回答,不耐烦道,“这儿子侯爷不喜欢,送给我不好么?”
西伯侯坦然言道:“送给你不是不行……只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对我儿动了真心。”
雉鸡精嗤笑,一点也不避讳:“谁稀罕做侯爷儿媳妇啊,不过是拿来玩玩,玩腻了再杀了,让大公子死得惨点,也不失为侯爷起兵造反的一个理由。”
“如此……倒也罢了。”西伯侯放心下来,然后格外老实人地闭上眼睛不去看雉鸡精的表情,快速说到,“如今我可以告诉娘娘,娘娘喜欢的不是伯邑考是狐狸精,那妖孽已经出了娲皇宫,似乎是受命而来护着伯邑考性命,伯邑考孤身入宫她放心不下,索性变成了伯邑考的模样……然后被娘娘给看上了。”
雉鸡精:(⊙x⊙)
“此言当真?”小野鸡人生观都被姬昌给说崩了。
姬昌扶额:“骗你作甚……你也说她修为大进,所以她的变化之术,约莫你看不出来。而她起意勾引你……这世上还有九尾狐勾引不到的东西么?”
雉鸡精不是东西,可她还是被狐狸精勾引了。
羑里的一番谈话,到此不欢而散。
“所以。”小姜扶着额头,“简单讲,雉鸡精知道了。”小心翼翼看狐柏脸色,“接下去怎么办……”
“知道有知道的做法,不知道有不知道的操作。不过是从下暗棋变成下明棋罢了,不用惊慌。”狐柏倒是不以为意,道,“她既然知道了,必会寻个东西来克制我。她得天道护持,什么法术在她身上都没用,我却是个只能挨打的,实在不便再上殿去触她霉头。接下去,最多就是让大公子自己上殿,完事了小心点呗。”
“若是她对大公子下手。”比干也懂狐柏那个留下伯邑考去西岐夺嫡的操作,不禁开始担心伯邑考的安危,“污蔑于他,甚至要当殿杀了大公子,仙子灵机百变应当无妨……可大公子是个老实人,该当如何应对?”
“让她没机会污蔑就是了。”狐柏倒是没觉得这操作有多难搞,只平静道,“她当年能求得二郎真君来降我,约莫是有个后台。我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妖孽,那个后台对付我自然绰绰有余。但她的后台可比之于姜先生……”狐柏阴森森地看向姜子牙,“如何?”
比干看向这个年过七十仙风道骨的糟老头子。
姜子牙也不可能丢了昆仑山的脸呐:“她的后台不可能是道祖,天道虽要护着她能做的也有限,在这两位之外,凭她的后台是什么,都比不过我家老师。”
“真的?”比干犹有怀疑。
狐柏道:“王叔还记得那个我一听到名字就往王叔身后躲的大能么?”
比干目瞪口呆:“姜先生的后台是那个……元始天尊?”
“对。”收了五火七禽扇的狐柏已经不是当年那只怂怂狐了,“所以王叔大可放心,雉鸡精听到元始圣人的名字,只会比我怂。”
比干:“……”说这种事的时候你要不要这么骄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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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帝辛便又一次上了朝。
这次上朝的目的是伯邑考,而雉鸡精才连夜去寻过高人,袖子里揣着高人暂借给她用来降服那九尾狐的,来自斩妖台的缚妖索,却没成想一身缟素上了九间殿为父求情的却是伯邑考本考。
说起来……狐柏假扮的伯邑考是一个完美复制了伯邑考原本的风格,却又带上点青年第一次来朝歌这种大地方拜见陛下这种大人物的畏惧,还有狐狸精让所有人克制不住的魅力,要哭不哭的样子极能激发女妖精内心深处那不能见人的欲望。
但,已经死了那份“我爹还是疼我的,我们还是慈父孝子”心的钮祜禄·伯邑考……其实一点不比魅惑版差。
——俊秀青年一身缟素,昨天喝酒喝多了之后的宿醉未醒的于是双眼通红,人生观崩塌了之后连刮胡子都刮得不认真,于是下颌有一小圈淡淡的青色胡茬,浑身上下还有一股“莫挨老子”的冷漠气质……伯邑考不是狐狸精,没带上那份让人把持不住的魅意,但如今一个刚刚黑化的伯邑考便仿佛刚被天后逼黑化了的润玉一样,让雉鸡精忍不住捏紧了自己的裙摆,感觉呼吸都困难了。
看着伯邑考极符合礼仪地下跪,听着他温柔的声音,什么父亲被囚了之后自己的担忧心情,什么西岐已倾国之力给大王寻摸了三个宝贝只求能换回西伯侯的诚意,什么西岐对大王的绝对忠心,听是听不进去了,只觉得自己连耳朵都怀了孕只想给小哥哥生小鸡仔。
更是没有注意到伯邑考都说了西岐都送上了什么宝贝——
一,当年黄帝陛下坐过的七香车。
二,能歌善舞还会唱小曲的白面猿猴。
三,祖传用来降妖除魔的一把松木剑。
迷迷瞪瞪听到了一句降妖除魔,还觉得可笑——西岐能有什么降妖除魔的宝物,要有的话早就被西伯侯用来除九尾狐了呀。
然而伯邑考在介绍了三个宝贝之后,前头两个宝贝便罢了,偏偏是走到了捧着那把松木剑的,伪装成仆人的姜子牙面前,一把抽开了那剑。
来自玄门正宗元始圣人的法力很快就盈满了整个九间殿,天道哪怕是想护着雉鸡精——正如姜子牙劝元始天尊的,别人不能杀雉鸡精,无非是因为别人都是暗杀,雉鸡精却不可能暗杀而死,姜子牙如今明明白白捧着剑站在了纣王面前,天道便再也没有拦着的理由。
——毕竟剧本上就是这个杀法呀,纣王只要愿意狠心除妖那什么妖怪自然都不在话下。
但,差的就是帝辛一句“除了这妖孽”的吩咐,于是哪怕这剑元始圣人削的,雉鸡精也只是感觉自己浑身上下不能动弹罢了,暂时性命无虞。
而定住雉鸡精,便给了除妖人士往下操作的空间——
伯邑考秀完了宝物之后,又一次跪了下来表达了一下求大王放西伯侯归西岐的诉求。
当年西伯侯被关到了羑里,原因在得罪了王后,按照套路帝辛少不得要去问问王后的意见,比干却不容帝辛问出口,自己麻溜出列奏道:
“臣闻西岐伯邑考善能鼓琴,世上无双,如今又恰有擅三千小曲,八百大曲的白面猿猴,大王何不让伯邑考鼓琴,让白面猿猴以歌和之,若当真乃天籁之音,便知道大公子进贡替父赎罪之心无假了。”
比干是个只知道说政事的烦人老头子,帝辛对比干的意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如今这老头子王叔还能有这么情趣的玩法,帝辛如何不满意,便笑道:“既如此,伯邑考可鼓琴一曲。”
琴是狐柏做过手脚的琴,曲是姜子牙教了伯邑考的清心曲,唱歌的是身上有道行可惜跟脚太好暂时不能变成人形的白面猿猴。
这样的阵容,一曲奏到一半,帝辛听得正是神思清明,由不得不沉湎其中。
清心曲为的是清心,清着清着,帝辛便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的记忆出了点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