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正走在路上,但总感觉周围的人很是怪异,却又说不出的到底怪于何处,总觉着有那么几股目光竟是火辣辣地,且像看火星人一般看着我。
我小声嘀咕了句真是奇怪,便大步地朝步行街中的小超市奔去,然于超市里面却没由来听得了一阵墙根,且才明白我为何会像火星人了。
超市的一道货架后,两个小娇娥正聊得甚欢畅。
其中一个头发较长的道:“你猜今天早上跟陈婷一起来上课的那个是谁吗?”
另一个稍短的则回应着道:“谁啊?不过人长得到还算不差,就是满脸的胡碴子,看起来就给人觉得他好老。”
“哇,王海志啊,你连生命科学系出了名的怪人王海志都不知道啊?”长发小娇娥顿了顿又拉长声调道:“人家那不叫老,叫性感,懂不懂?”
“切,还性感呢,我看是邋遢吧!不过我到真不知道会是他,他怎么会跟陈婷一起进教室的,难不成他们传的都是真的?”
一架之隔的我把这些话全听了个清澈明白,本不欲再听下去的,奈何那小娇娥竟提起了我与陈婷之事,便耐着性子蹲了下去继续听。
长发小娇娥又接着道:“怎么不是真的,人家可是陈婷货真价实的男朋友。”
短发的竟兴奋的道:“哇,那照你这么说那个天鹅想吃蛤蟆肉全是真的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快跟我讲讲。”
“几天前我亲眼看到的,王海志本是跟着另外一个女的有说有笑从林玉轩出来,后面就在门口遇到了陈婷,当时陈婷好像很吃醋,扭头就哭着跑了,然后……”
“她怎么那么爱哭啊……”
“别打岔……!”
两小娇娥竟就这么在超市里很八卦的将我与陈婷的事细致地说了一通,还说了陈婷因我在宿舍里哭的事,反正林林总总说了大堆,最后且还添油加醋地说陈婷很下作老拌柔弱,怎地丢了女生的脸,倒追男生还追到了人家宿舍。末了还把我早晨与杨铁面之间的事也议论了一番,说我这人样貌长得倒是过得去,但却长了个猪脑袋,且狂妄的不知天高地厚了,高数铁定是这辈子都没法过了等等。
堪堪不才本小子有那么衰吗?话听到这里,本打算拿了牌便走的,堂堂七尺男儿岂能与两名小娇娥一半见识,但奈何人家竟把陈婷说得如此下作,本小子焉能不管?可到究此时该如何管?这便又成了个问题。
于人背后嚼舌根这事最怕的便是让被嚼之人人撞个正着。
思前想后了一番,我觉着此番她两定然也嚼得甚尽兴,甚畅快了,遂于架后绕了一圈,边看边走地踱到两女旁,且还故意绊了那么一回架底,踉跄着险些儿摔出去的同时且将一女手中的东西打落地上,假装不小心地忙低下头去捡,捡起来后又极其诚恳地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诚然我此番的管法甚得体,甚合我意,两娇娥看到抬起头的赫然是堪堪不才本小子,且吓得花容失色,掩嘴便溜,那一个囧态当真了得。
我且装作毫不知情,愣跟着两人追到门口冲着背影喊了句:“对不起啊,两位美女,别跑啊,看看有什么摔坏了的,我好赔给你们啊。”
这一幕真应景,应得便是大路讲话,草中有人的景。
本小子忒无耻,忒不厚道了些。
待我回到小窝时,四人已显见得不耐烦了,敖兄竟矗立于门口,作那望眼欲穿状。蒋兵到好兴致,竟如东晋时的陶渊明般,边赏着秋菊边摇头晃脑地吟着人家的诗,且还吟错了两句:
此中竟有意,欲辨已忘说。
然“真,言”二字被他改成了“竟,说”二字,且还颇为沉醉的不自觉。
我甚理解的看了看他,觉着也忒难为他这理科生了些,能将陶大师的整首诗吟得只错了那么一回二回字,真真难得了,便也不意提点他一下。
待得三人斗起地主时,我与陈婷两两在旁坐起了参谋,遂将超市一事末尾那恶作剧省了去,只同众人提了下前一段,权当个笑话说予他们。岂知他们直听得神情各异,却并没有笑。
敖兄沉思片刻,竟收了手中牌神色庄重地望着我道:“你就没装作刚进去?故意去整人家那么一回?”
我两眼闪烁一下,一本正经的撒起了慌:“没有,绝对没有!”
然听完我信誓旦旦的说辞后,蒋兵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道:“这可不像你的行事风格啊!”
本小子终是没藏得住,遂将后面一段亦原封不动地说了出来,众人这才深信不疑的点着头,笑的前俯后仰。
原来他们早已尽数知道本小子出名之事,唯独我自己却仍蒙在鼓中而不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