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蒨悉悉索索的穿好衣服,回头看了一眼,见到妾室那嫩白的小脚丫就舔了下舌头,接着就叹了口气,甩着袖子出了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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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定郡公府,一夜平平静静,天亮了,李从嘉就起了身,背后有伤他也不敢多运动,只是坐在室内翻了翻扶摇子赠送的秘籍,又犹豫着那药丸该不该吃下,看了几眼他便放在桌上,扭头看了眼周宪还在睡着,眉头紧锁,似乎在睡梦中还在为他担心。
李从嘉昨夜回来,她便吓晕了过去,等瑞娘为他缝合好伤口之后,她也醒了过来,见他相安无事这才长长的吐了口气。
李从嘉不等周宪问就将遇刺之事讲了出来,当然只是说遇到了几个人。一听说李从嘉遇刺,周宪就更是担心了,安慰了好久,两人相拥着睡下。
即使昨日他不说,周宪见到王府有神武禁军来护卫也能猜出个**不离十,再说这事今日一早就得传得满街乱飞,她猜不出也会听得到。
这会看着她在睡梦中的表情,李从嘉就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的运气不错,单打独斗武艺不会输于人,可是明枪可躲暗箭难防。首先他的情报部门就要开始着手了,像是昨晚之事,若是有了探子,江宁府的任何异动,或许他都能知道,那么昨晚的遇刺就很可能避免掉。
其次就是这府上的侍卫,必须要换了,这帮人出去撑撑场面,吓唬小儿可以,这对付高手,就等于飞蛾扑火……。
皇甫继勋也是一整夜未睡了,这会儿刚刚准备出府,回自己的宅子去休息,正好看到李从嘉从落花轩内走了出来,就吃惊的问道:“殿下受了伤怎么不多歇息歇息?”
他昨晚可是也看到了李从嘉身上的伤,看着那一身的伤,他对李从嘉能死里逃生感到庆幸,在数十个刺客的刀箭围攻之下,他这从小就习武之人也不能保证有命活下来。
这会儿见李从嘉又是精神抖擞的模样怎么能不吃惊,他也算是身经百战了,当然百战都是比武,但若是连续的被六十几号人围着打,即使不受伤,至少也要恢复两日时间,可是李从嘉受了伤,留了那么多的血,只休息几个时辰就是这副模样。
“皇甫小将军这是准备回去休息?”
李从嘉倒是一副平淡的表情,还特意留意了一下他腰间斜挎着的钢刀,那钢刀与昨晚那群刺客的刀是一样的,都在刀柄处有着兵部的烙印。
“卑职午后再来。”皇甫继勋见他盯着自己的钢刀就是一笑,随即又说:“殿下,这钢刀虽说是兵部发下来的,可是仿制也极为容易,兵部管理又很宽松,这些军制武器还是处处可见的,昨晚大可不必那么做。”
李从嘉就点了点头,他也能想到,陈觉现在为兵部侍郎,又掌管着库部,他只顾着迎合宋齐丘和冯延巳,哪里会有心思去管这些琐碎之事,怕是连库部的大门开向哪里,他陈觉都不会知晓。
李从嘉想着皇甫继勋的话,忽然就有些后悔让钟蒨将那些武器换掉了,即使拿着这些武器栽赃也不会有人怀疑,或许还能一石二鸟,让陈觉先落马,或许宋党也会因此收敛一些,不过此时说什么都晚了。现在若是能弄倒李从善就已经不错了,宋党之事还是日后再提。
李从嘉沉思了片刻就笑道:“多谢皇甫小将军。”
他也是想到了,既然对方敢用军用武器,就对此有一定的了解,这唐国幅员辽阔,兵部管的不严,外边军镇管理也是散漫,军刀还是随意可取的。
既然主谋能到此,那么或许就与兵部和军镇有些关系,除去李从嘉能想到的几个人,他还真想不出有别人能来刺杀自己,李弘冀排在首位,李景遂第二位,李从善才是第三位,不过他的可能也是最小,现在这么一想,也只能是李弘冀和李景遂了,两人皆有军镇阅历,况且李景遂又与宋党表面关系不错。
空想无意,此时李从嘉最想除掉的还是李从善,也只是为了日后给自己少些麻烦,李弘冀和李景遂不屑于拿女人动手,可是这李从善不同,他不会拿你本人下手,只会想着你身后的女人,不除掉他,就算是出去练兵心里也不会踏实。
李从嘉就当散步,将皇甫继勋送到了门口,看着现在门口的神武禁军,再看看自己的那些侍卫,这还真是没法说理去,都是同样吃皇粮的,拿着同样的俸禄,从外表上一看就能看出差别来,府上那些侍卫,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这正规军个个都是腰板挺直,目不斜视,就连李从嘉在这府门进进出出这帮军士都没个反应,换成府上那些侍卫,早就是点头哈腰的问好了。
想到这里李从嘉就恶趣的一笑,不知外边来了人,想进这安定郡公府,是不是他们也会一样不理不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