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可情口中的“道具”不指别的,指的正是初生的婴儿。童谣表面上抵触,实则已经动了心,为了看似光明正大地赢过尹苏婉,她需要再冒一次险。近来初生的婴儿不少,她只要悄悄地选择一个家境不太好的孩子,然后上报成
夭折,就可以偷偷将它当做实验道具留下来了。
钟可情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只是神秘一笑,并不戳穿。
晚上,陆屹楠从小隔间里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精神焕发,手中握着报告书,仿佛握着自己的前程。钟可情知道,陆屹楠是有真才实学的,一次失败的实况手术并不能阻止他成名,他的时代又要到来了……只可惜,钟可情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她心甘情愿当一颗老鼠屎,
坏了他这一整锅的好粥!第二天一早,陆屹楠发表了第八篇博士论文《STNS病毒确认及疫苗研究》。研究实例是新西兰一个小村庄里最新传出的感染性心脏疾病,陆屹楠在实验中提炼并确认了这
种病毒,比这更伟大的是,他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研究出了STNS病毒的疫苗。自打这种感染性心脏疾病传播开来,全球有上万的科研人员在对此进行调查,试图通过药物要阻止它的传播,但结果都不理想。好几次传出有人研制出疫苗,但在活体实
验的时候,都以失败告终。陆屹楠这一篇论文可谓是颠覆性的。先前因为应可可的死,心外科在院领导心目中的地位一跌再跌,但由于STNS疫苗的配制成功,全院上下都对陆屹楠刮目相看,心外科
在院里的地位一时拉高不少。然,钟可情对这个男人的恨,并不会因为时间而淡忘,更不会像表面上这样,一笑泯恩仇。她埋下一枚“炸弹”,只等着这个男人在荣耀的巅峰之上时引爆,让他猝不及防
,让他一下子坠入谷底!STNS的疫苗的复制样本被发往新西兰和美国克利夫兰诊所,流光医院在对新西兰施以援手的同时,也与美国克利夫兰诊所建立了合作关系,成立了中美联合项目,而项目
的负责人正是陆屹楠。
“祝贺你,陆医生。”新项目组成立之时,钟可情捧了一束鲜花,献给台上演讲的陆屹楠,并且好不含蓄地表达了自己对他的爱慕之意。
“亲她,亲她!”
“亲一口,亲一口!”
“KISS!”
各籍中外友人见他们俊男靓女,甚为般配,都跟着起哄。
陆屹楠面上的笑意温润如水,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他从容地接过鲜花,而后礼仪性地在钟可情的侧脸上亲了亲。坐在会议厅第二排的谢舜名气得一脚踹在了前排的座椅上。他答应过钟可情,为了方便她办事,在医院不公开两个人的情侣关系……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随时随地向别的
男人献吻!
前排的老外被踢得浑身一震,一脸阴沉地回头,刚要开口大骂,视线与谢舜名相撞地刹那,惊叹出声:“嘿!MR谢,Howareyou?”
谢舜名也吓了一跳,立马低头认错:“沙佛老师。”
沙佛是谢舜名在克利夫兰诊所的研究生导师,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留着毛刷似的胡子,看上去很有男人味。谢舜名能有今天,多亏他一手调教。
沙佛扭过头,望了一眼台上的女孩儿,又笑了笑看向谢舜名,用拗口的中文说道:“小子,你是不是看上那姑娘了?”
谢舜名沉默不语,但双颊竟露出两抹可疑的红云。
沙佛又忍不住调侃道:“我见过你皮夹里的照片,似乎不是这个姑娘……”
谢舜名无奈地摇了摇头:“老师,你就不要瞎猜了。等我婚礼那日,你便知道我看上的究竟是哪个姑娘了!”
钟可情忽然夺过陆屹楠手中的话筒,当着众人的面逼问他:“陆屹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我,是不是代表喜欢我?”陆屹楠微微一怔,没料到这丫头执念太深,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出这样尴尬的问题来。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自恋的以为,这丫头是真的喜欢自己,而不是在嘻嘻
哈哈地开玩笑。
钟可情对他了解至深,自然猜到了他的心理。
“陆医生对钟医生用情至深,全院的医生都很清楚。我不强迫你忘记她,但希望你能在你的心里给我留一席之地,好吗?”
那丫头用一双剪水秋眸深情款款地看着陆屹楠,那样地投入,叫他能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当初一样真诚动人的可情。
“答应她,答应她!”
这次参加请会议的医生来自全球各地,对钟可情没有偏见,只觉得这丫头性情很直爽,便跟着起哄。
当然,坐下也不乏少数女生对钟可情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这些大多都是陆屹楠的爱慕者。陆屹楠愣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是接受好,还是拒绝好。恰当此时,他的视线扫到了会场第二排的谢舜名。谢舜名脸色阴沉,面上没有一丝笑意,侧脸紧绷着,双眸已然
快要喷出火来。就是这种优越感,陆屹楠喜欢此刻的感觉,顺手揽过钟可情肩,环着她,朝着众人缓缓一鞠躬。
座下立刻爆发出如雷贯耳的掌声来。
“陆屹楠事业有成,难得找了位女朋友也是医生,将来可以帮到你不少。祝福你们。”一旁的会议主持人献上的祝福。钟可情腼腆一笑,随即匆匆跑下了台,朝着洗手间奔去。因为紧张,她掌心里满是汗水,就连背脊都被淋湿了。洗了把脸,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谢舜名已经将她堵在门
口了。
阴森,幽冷。
他俊颜铁青,蓦地将她摁压在了硬邦邦的墙壁上,侧脸绷得死紧:“你又利用我!”
钟可情有些不安地盯着他的眼睛,哑然:“只是……只是顺便。”
才不是顺便!她心里清楚得很,陆屹楠是何等警惕的人,想让他接受一个人并不容易。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白,本没有把握赌赢的。若不是她喊了谢舜名过来,用他来激起陆屹楠心
底的强占欲……事情不会进展得这样顺利。“只是顺便?”谢舜名举起了她的手,摁在墙壁上,两个人的身子紧紧贴在一起,“难道不是别有用心么?今天根本不是钟爸爸的生日,你却发短信告诉我说晚上要为他庆祝
生日,让我到会场等你——”
“这样难道还不是诚心骗我么?”谢舜名薄唇抿成一线,咽一口气,喉结在钟可情焦灼的视线下蠕动着,“你自己说,要怎么补偿我?”
此刻的钟可情,长发凌乱,衣衫上还沾着水滴,细弱的肩膀在谢舜名的束缚下,显得更加瘦小,惹人怜爱。她勾唇一笑,媚眼如丝:“谢医生想要什么样的补偿?”
谢舜名安静地望了她一眼,心头起伏不定,深邃的眸子幽深黝黯,而后又渐渐蒙上了一层红光,原本沉静如水的面庞也多了几分不安。
他唇峰抿紧,连忙移开目光:“别逼我——”
……
第二天清晨,钟可情在陆屹楠的实验室准备着稍后练习缝合所需要的器具。这时童谣怒气冲冲地闯进来,当着陆屹楠的面,毫不留情地给了她一巴掌!
啪——
清脆的声响震得钟可情和陆屹楠都愣住了。好一会儿工夫,钟可情才回过神来,不自觉地捂住了泛红的侧脸,瞪着一双清眸,无辜地望着眼前的童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