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孕了。”关静秋沉静的声音落在静谧的夜里,宛如惊雷。钟可情一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关静秋便接着道:“我知道你和阿名曾经有过一段情,阿名的心里或许还有你,但现在我是他老婆,并且我已经怀孕了,我希望我的孩子
可以拥有一个完满的家庭。所以,我恳求你,今后不要再见阿名了。”
钟可情的声音有些颤抖:“你……你打算生下来。”
“当然。”关静秋决然说道。
“可是……”
钟可情刚要反驳,关静秋便将她打断,“换做是你,你舍得放弃吗?”
钟可情沉默不语。当然舍不得,每当午夜梦回的时候,她都会想起那个刚刚出世就已经夭折的孩子。尽管,它是陆屹楠的骨肉,是她痛恨的仇人的骨血,但女人骨子里的母爱,让她始终无
法忘怀。
“我不舍得,但你也要量力而行。”钟可情说得婉转。
关静秋轻笑出声:“谢谢你的忠告。”
她也没逼着钟可情想她保证什么,只是轻描淡写地陈述了一个事实,就漫不经心地挂了电话。
这大半夜的,钟可情是彻底无法入睡了。
今晚陆屹楠值夜班,而钟可欣因为心脏病的关系,早早就已经睡了。钟可情猛得合上书本,从衣柜里挑出一件镶满金片的夜店装来,穿上之后,对着镜子,化了一个妖艳的舞台妆。原本水灵灵的大眼睛,戴上美瞳,贴上假睫毛,瞬间变得
美艳无比。高开叉的包臀裙将她修长的大白腿裸露出来,大腿根若隐若现,诱人至极。
钟可情提着小挎包去了欣悦。
欣悦外表是一家酒吧,骨子里其实就是夜总会。
上一世,钟可情与陆屹楠吵架的时候,也会一个人偷偷跑来这里喝闷酒,喝着喝着就会想起记忆中那人的好。
“血腥玛丽。”钟可情先是点了一杯,浅浅地品。
但关静秋的声音就如同魔咒,一刻不停地在她耳边反复回荡:我怀孕了,孩子是阿名的……
她听得心烦意乱,便一杯一杯地将那红色的液体往肚子里灌,起初的时候,还能感觉到一丝酒气,喝得多了就跟喝饮料一样,没什么味道了。
自打重生以来,钟可情一直珍爱着季子墨的这具身子,从不抽烟喝酒,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失态。
酒精一点点渗入她的骨髓,她的神智便越来越迷糊。
不远处,一名身穿名贵西装的男子,目光不时朝着这边瞥过来。
灯光打到他那边,他那张桀骜不驯的脸这才露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欣悦的主任,应家大少爷,应云宸。
他起初只是觉得那丫头眼熟,但盯得久了才发现,不只是眼熟那么简单而已。
应云宸走上前去,对着调酒师吩咐道:“给她一杯蓝色海岸。”
“蓝色海岸?”调酒师有些诧异地望了他一眼,“那个……”
应云宸目光一寒,冷冷扫过去:“对,就要蓝色海岸。”
蓝色海岸是欣悦自创的鸡尾酒,里面加一些难以启齿的药,可以激发男女之欲。
调酒师不会轻易调制这种酒,除非是主人的吩咐,恰巧应云宸就是这家夜总会的主人。
钟可情盯着那杯宝蓝色的液体,看得入神。
因为不胜酒力,她早已分不清东西南北,甚至连坐在她面前的应云宸,她都快不认识了。
应云宸仔细打量着这丫头的容颜,早先是清纯入骨,如今浓妆一化,便可惊艳四座。应云宸想,若不是因为应可可的死,只怕你早就是我的女人了!
应云宸将调好的“蓝色海岸”送到钟可情的嘴边,诱引着她缓缓张开小嘴,打算替她灌下去。
蓦地,他背后横出一只手臂来,紧紧握住了那只高脚杯,阴沉的声音如同夏日的闷雷:“她不愿意喝,就不要逼她喝。”
应云宸扭过头,对上对方的视线,面色微微一变,有些诧异道:“谢少?您可是第一次来这里玩——”
谢舜名面上阴晴不定,干扯了扯嘴角道:“我不是来玩的。”
应云宸也不是好惹的,直接指着门口道:“那你随意。”他不动声色地掰开谢舜名的手指,将那边“蓝色海岸”继续往钟可情嘴边倒。
钟可情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捧着酒杯,也不管里面是什么,仰头便要喝下去。
谢舜名连忙阻拦:“你疯了么?”
他握住了钟可情的双肩,晃动着她的身子,逼得她与他直视,瞳孔骤然紧缩,“你知道你在做些什么吗?我真想不到,你居然是这种不懂得自珍自爱的女人!”
他的大掌扼得她的胳膊生生地疼,钟可情其实已然清醒过来,但她害怕面对眼前的男人,便继续装醉。
“放开我。”她慵懒地挣脱谢舜名的束缚,一把握住了那杯“蓝色海岸”,毫不顾忌地一饮而下。
谢舜名神情一震,简直难以置信。
“闪开!”钟可情的眉头皱了皱,故意发酒疯似地将他推开,而后半边身子扑倒在应云宸的怀里。
倾慕已久的美人主动向他投怀送抱,应云宸受宠若惊,半搂半抱着便要将她往VIP包厢送……
“季子墨!”谢舜名终于忍无可忍,暴跳如雷,“你疯了么,季子墨!你知道你身边的是什么样的男人吗?他已经有两个老婆了,你居然要跟他搞?”
钟可情嘟嚷着嘴,半醉半醒道:“我不跟他搞,我跟谁搞。跟你么?谢少,你还不是一样,也是有老婆的男人……”
“你!”谢舜名说不过她。若不是他有些事情想要证实,他也不会一直不离婚,但他偏偏不能与她明说。
“我怎么了?”钟可情耸了耸肩,“反正都是出来搞,搞谁还不都是一样。云宸少爷至少比你强,不会将怀孕的老婆一个人丢在家里——”
“什么?”谢舜名的神情猛然一震。
钟可情便冲着他大吼出声,“我让你回家陪你老婆呀!你去啊!”
正当谢舜名恨得咬牙切齿的时候,应云宸突然将钟可情扛上肩头,直朝着VIP包厢走去。
钟可情一边紧紧抱着应云宸的腰,一边还嚷嚷着出声:“热……好热啊……我的身上像着了火一样……”
应云宸便低哑着嗓音道:“宝贝儿,再忍一会儿,忍一会儿就不热了,非但不热,还会很舒服很爽的。”
谢舜名听他们两个打情骂俏,双拳捏得咯咯作响。
“三。”
“二。”
“一。”
钟可情在心里默念着,当应云宸关上门的刹那,她的余光刚巧瞥见谢舜名眼底的凶光,她唇角不由微微勾起,眸中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应云宸将钟可情压在身下,眼底的情欲却瞬间化为笑意,压低了嗓音问道:“我出这么大的力,帮你演一出好戏。季小姐,你要怎么感谢我?”
钟可情眼眸微微眯起:“你手上的项目,我奶奶会鼎力支持。这样,难道还不够?”
应云宸眸中笑意更深:“不够,待会儿我肯定要被姓谢的打残,怎么可能够?”“那你想怎样?”钟可情挑了挑眉。和应云宸搭上,也是近期的事情。自打应可可的事发生之后,应家与季家老死不相往来,偏偏应云宸手头上有一个环保项目卡死在季老
太太手中……“想……娶你当填房!只要我娶了你,季老太婆还能不帮她孙女婿?”方才还满脸笑意的应云宸,倏地面色一变,目露凶光,只手便撕开了钟可情的裙摆,血红色的瞳仁死死
盯着钟可情的胸口,斥道:“方才的热,是你装出来的。现在,你应该真的感觉到热了吧?”
钟可情隐约觉得小腹下方升起阵阵热流,不一会儿工夫,浑身上下就跟着了火似的,烫得灼人。
那杯“蓝色海岸”明明早已被换成了“蓝色夏威夷”,怎么会这样……钟可情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警惕地望着身上的应云宸,用一种近乎威胁的口吻说道:“宸少,有些事要适可而止。方才那出戏演的足够逼真,只要我现在喊‘救命’,我有九成把握,谢少会冲进来。应家作为房地产行业最大的供应商固然拳霸一方,但倘若A市最具影响力的地产商公开与你们斗法……你们那些货,只怕会一辈子烂在工地上
,没人敢要的!”
应云宸瞥了瞥嘴,露出一抹与他年龄不符的邪笑:“谁说我要公开与谢舜名为敌了?”
他话中有话,令钟可情更加警惕起来。
应云宸压低了身子,手腕不着痕迹地触动了床边一个按钮,整张床就如同升降梯一般,直接沉了下去。
钟可情只觉得脑海中有一瞬间是空白的,等她恢复神智的时候,她已经被关入暗无天日的房间隔层里。
应云宸亮了灯,原本黑暗的空间,刹那间便明亮了起来。这简直就是一个地下皇宫,处处都是玻璃质地的橱窗,橱窗里摆买了不同年份的葡萄酒。钟可情只远远地扫了一眼那些葡萄酒的包装,便知它们年代久远,价值不菲。橱
窗的外头还放着放着一个又一个三尺见方的酒坛子,密密麻麻的,大约有三四十坛。“这里是我的酒庄,在欣悦的地下。”应云宸勾着唇邪笑,“就算你大喊救命,姓谢的闯入刚刚那间包厢,也不可能找到这里来……应家和谢家不会因为你一个女人不明不白
的失踪,就扯破脸。毕竟,现在在谢家管事的是谢云,不是谢舜名!”
钟可情的瞳仁骤然紧缩,冰冷的视线宛如一把把利刃,似要射穿对方的心脏。
应云宸耸了耸肩,漫不经心地说道:“别这么看着我……看,是救不了火的,得做才行。”
“禽兽!”钟可情“呸”了他一口,“应家现在有重要的项目在我奶奶手上,你就不怕这么对我,我奶奶会针对你!”“针对我?”应云宸轻袅地笑出声来,“你当季老太婆是什么人?卖女求荣的事,她已经做过了,再卖个孙女而已,她心甘情愿。倘若季氏与应家联手,你知道那是一笔多么丰厚的利润么?季老太婆不是傻子……刚刚发生的所有事,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因为欣悦的酒吧里藏着她的人。她明知道我将你抱进了房里却不阻止,你难道还不明白她
的意思么?”
“难道……”钟可情声音沙哑,身体里犹如烈火在灼烧。“不错,就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奶奶为了和应家联手,早就将你完完全全地出卖给我了!”应云宸倏地伸出手来,一把扼住了她的下巴,死死瞪着她,“我要谢谢你,谢谢你
替我解决了应可可,谢谢你帮我夺得应家的继承权!”
钟可情唇角惨白,“原来你知道……”“我当然知道!”应云宸伸手在她腰间狠狠掐了一把,“不过你也别怕,我只是猜测而已,没有切实的证据……否则,你现在也不会安然躺在我身下了。我若真有证据,我就
在可可死掉的时候,当庭指证你,那样父亲必定会对我刮目相看的。”
钟可情倒抽了一口凉气,现在才知表面花心无所事事的应云宸,实则深沉到如此地步。
应云宸有些怜惜地抚了抚钟可情的脸颊,笑道:“不过现在问题都解决了,只要娶了你,我想得到的东西,一样都不会少的。”
钟可情挣扎着想要拨开他那双咸猪手,这才发现她除了浑身灼热之外,还四肢酸软无力,动弹不得。
应云宸逗猫儿似的,撩动着她的刘海,眯着眼眸,神秘一笑:“忘了告诉你了,那杯酒里面,除了有性药,还加了一点麻醉剂……”
钟可情心神一震。
应云宸又道:“别害怕,只是局部麻醉。待会儿该怎么爽还是怎么爽,该敏感的地方只会变得更敏感……”
“禽兽!”
“猪狗不如!”
钟可情知道应云宸不是开玩笑,便扯着嗓门儿大骂,希望头顶的人可以听到。“叫破喉咙也没人听得见!”应云宸毫不客气地甩了她一巴掌,冷声斥道,“痛快吧!这一巴掌是让你清醒清醒,你算个什么东西,当初我在酒宴上有心相邀你跳舞,你居然敢拒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