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还没到我呢!”
院子里这么多人,吴澄没功夫跟他们扯淡,抬头道:“少废话,你就是二狗,姓什么,大名叫什么?”
………
在泰坝上背盐的全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很多跟李老三这样不但没家甚至没亲戚,提到抚恤银子几乎无一例外地要给同伴。吴澄越登记心里越不是滋味儿,苦力们却因为领到新衣裳,等会儿又有赏钱领,一个个兴高采烈。
“这儿有剪刀,有针线,把上面的字拆下来,把这两个字缝上。”陆大明负责发放号褂,一件一件亲手交到他们手上。
一个苦力接过号褂,看着上面墨迹未干的两块布片儿,忍不住问:“大明哥,这两个字怎么不一样,是不是写错了?”
“没错,上面这块是‘勇’字,底下这块是‘泰’字,缝上之后人家一看就晓得你们是泰州的乡勇,上了战场这就是记号,不然谁晓得你是哪一边的,被自个儿人砍了你说冤不怨?”
“哦,晓得了。”
“赶紧的,下一个,关庆余!”
苦力们多少年没穿过新衣裳,一领到号褂就忙不迭拆上面的“兵”字,缝刚写好的“勇”和“泰”字,一缝好就忙不迭换上。
号褂一共八十多件,紧着身材中等甚至偏瘦的发放,不够的发好汉衣,一样在前后缝上“勇”、“泰”二字,身材魁梧高大的发棉甲,潘二那边的账还没算好,这边的衣裳已经换差不多了。俗话说人靠衣裳马靠鞍,一看往前还真像模像样。
韩秀峰走到厅前看了看,冷冷地说:“大明,列队。”
“遵命!”陆大明应了一声,旋即转身喊道:“全给我听着,戴铁盔穿棉甲的全在那边列队,戴号帽穿号褂的全在我前面列队,戴号帽穿好汉衣的全靠西墙列队!别挤,急什么,列个队都乱哄哄的,贼匪来了还不乱成一团!”
“你们几个,往哪儿跑,戴铁盔的在这边!”王千里的堂弟王千帆跟着呵斥道。
“别拣鞋了,晓得啥叫军令如山吗,先列队!”唐国政走到人群中,跟赶鸭子似的帮着整队。
韩秀峰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暗想这乱糟糟的能打仗吗,可现而今也就他们敢跟贼匪拼命,只能不动声色问:“长生,算了没有?”
“算好了。”潘二连忙放下笔,起身拱手道:“禀韩老爷,夜里缴获的贼赃折银九千四百二十三两!”
“好。”韩秀峰满意的点点头,随即转身道:“王兄,劳烦你跟弟兄们说说我们泰勇营的章程。”
“遵命。”王千里躬身领命,旋即回头道:“弟兄们,我泰勇营的军规不多,拢共只有五条:头一条,临阵退缩者,斩!第二条,临阵抛弃军器者,斩!第三条,不服上官,令不行、禁不止者,斩!第四条,杀良冒功、抢夺民财、奸**女者,斩!最后一条,缴获归公,胆敢私藏者,斩!”
军规是不多,不过却很严,谁要是敢犯就要掉脑袋。众人倒吸了口凉气,不过想到既然吃这碗饭就得守营里的规矩又觉得没啥。
“营规全得记牢,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后会挨个考校,谁要是记不住或背不出来,杖五十!”王千里顿了顿,接着道:“我泰勇营军纪严明,但赏罚也分明。陆千总和梁把总应该跟你们说过,只要奋勇杀贼,不但能落户入籍,还有地可分!”
“听见没有?”陆大明喝问道。
苦力们缓过神,连忙道:“听见了!”
“大声点!”
“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