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不到的事多了去了,是不是也没想到这么快就会被我看破?”
“没想到,郭大人,您真是火眼金睛,洞察秋毫。”
“少拍马屁,别嬉皮笑脸!”郭沛霖冷哼了一声,摸着嘴角沉吟道:“泰州人多眼杂,我能看出破绽别人一样能,带上大头和那二十个乡勇回海安,赶紧走,现在就走,走得越快越好!伤筋动骨一百天,不呆满三个月别回来!”
想到人家这是真为自己着想,韩秀峰油然而生起一股歉疚,愁眉苦脸地说:“郭大人,您这儿正缺人,我走了您咋办,盐捕营还要不要重建了?”
“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郭沛霖露出一丝笑意,起身道:“当然要重建,你以为我让你回海安真是让你去静养。”
“去海安重建盐捕营?”韩秀峰下意识问。
“不去海安你还能去哪儿?”郭沛霖反问了一句,若有所思地说:“海安紧挨着角斜场,地处水路盐运要冲,在海安招募编练兵丁,淮中淮南各场支应起粮草反而更方便。那边又是你苦心经营的老巢,在那儿编练也不用担心装伤的事败露。”
“还真是,郭大人,您想得真周全。”韩秀峰急忙恭维道。
“你小子想得才周全,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郭沛霖瞪了他一眼,接着道:“本打算让张翊国跟你一道重建盐捕营的,看样子不能让他跟你一道去了。好在雷以诚好像挺欣赏他,前天还修书来借人,干脆打发他去雷以诚那儿听用。”
韩秀峰正准备开口说张翊国早晓得这伤是装的,郭沛霖又说道:“角斜场盐课司大使韩宸不是你同乡吗,干脆让他兼你的粮官,全权负责支应盐捕营的粮饷。”
“这么一来我就不用跟其他场大使打交道。”
“只能这样了,谁让你小子自作聪明搞得见不得人呢!”
韩秀峰尴尬地笑了笑,想想又问道:“郭大人,粮饷不用我操心,兵器呢?”
“找韩宸,能打造的找铁匠打造,铁匠打造不了的筹银子去上海县采买,我两淮二十三场难不成还养不起一个营!”
“这倒是,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两淮盐务虽衰但那些盐场还在。”
郭沛霖不想夜长梦多,板着脸催促道:“别废话了,赶紧走吧。”
韩秀峰急忙道:“我这就走。”
“就这么走啊,你腿不是折了吗?你不是瘸了吗?拄上你的拐,装也得给我装像点!”
“哦,我差点搞忘了。郭大人,我真走了,您一定要保重啊。”
“滚吧。”想到在泰州唯一能信得过的人就这么走了,一走就是三个月,郭沛霖忍不住笑骂道:“志行,要是再遇上什么事记得差人来禀报,千万别再自作聪明,别再自作主张。要是敢再犯,休怪我打断你的腿,让你小子变成真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