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闲林的承诺了。两人不敢怠慢,忙一躬身,嘴里恭恭敬敬的说:“是!”要说功劳两人的确担得上,他们俩都曾当过猎户,受闲林之命后一路跋山涉水,完成了大部分探路的活。但在老头面前,两人还是表现出一副不敢居功的样子。
闲林笑将他们扶起。“卸货的事你俩不用管了。正好天色还早,陪我四处走走。”说完便当先朝不远的河口走去。意气风发之下,他的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黑脸和大个子赶忙跟上。
一走就是小半天。闲林马不停蹄,几乎将左岸下游附近的地区逛了个遍后,犹自意犹未尽的想搭木筏到右岸去看看。但他毕竟年纪大了,走了好长的路脸上已显疲态。跟着的二人屡次劝说,他本人也确实觉得迈步困难,只能在他们的搀扶下打道回府。
新营地暂时只矗立着一座棚屋。四周是一排排的木桩,顶上却是一块花花绿绿的厚布。看到它闲林难掩得意,这是他驱走全昊后收获的战利品。他到现在还没弄清它是什么织成的,竟能做到滴水不漏。不过再新奇又怎样,还不是落到了他手上?
这座唯一的棚屋当然是为闲林准备的。他也不用客气,直接走进去。里面暂时还空荡荡,除了一张同为巧取豪夺的吊床,只摆着几个箱子。闲林打开其中一个,从中取出一卷洁白的纸张来。这么白,这么细密的纸张闲林此前从未见过,连他原东主写信用的信笺都比它粗糙。微微拉伸还有弹性,闻上去有股淡淡的芳香。不用想,定然是用来写字的。可惜在那人的营地搜了个遍也没找到一支毛笔。
有纸无笔,闲林空攒了一肚子的激昂却无法录下,怎不令自诩文人的他稍觉遗憾?只好怅然的叹息一声,珍而重之的将纸卷放归原处。这样的窘境不会持续太久,没有毛笔可以自制。他已经是个呼风唤雨的大人物,还是岛上唯一的文化人,总要为后人留下可查阅的文字。不然百年之后,有几人还记得他这个糟老头子?
回屋后闲林兴奋的心情渐渐平复,顿觉疲倦感一阵阵袭来。他年纪大了,坐了大半天的木筏又跑了好远的路,身体已处于透支状态。一歇下来便困顿的不行。强撑着躺倒在吊床上,不久便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屋中已是漆黑一片。他想要坐起来,却稍一动弹就痛苦的皱起眉头。过度运动造成的不良后果休息后更加明显,闲林感到腰背腿脚无处不酸无处不痛。但他还是挣扎着下了吊床,一瘸一点的往外走去。
外面的情况让他吃了一惊。左首不远处的河滩上燃着一堆篝火,却只有寥寥几个人影。本应到达的大部队连影子都没有。
人呢?闲林顿时焦虑起来,算时间他们早该到了。招黑脸和大个子过来问了问,两人均表示没收到音讯。
他气得大骂:“这个离胡,真是难当大任。交代了多少回还是给我出乱子。”说罢焦急地在屋前踱来踱去。黑脸和大个子同样束手无策,没有指示又不敢离开,只能干站着陪他着急。
又等了小半个时辰,还是没有一点消息。闲林心中隐约有股不详的预感。正当他想再将办事不力的红发男大骂一通,黑脸突然伸手朝前一指。“那里!”
顺着他的手臂,天边果然有几点光点闪烁。在漫天星光下这些暗淡的光点很不显眼,只有仔细看才分辨得出那是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