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呜呜呜!”
正当满堂人纷纷诉说着压抑了多少年的苦闷,从此翻身把歌唱,得大逍遥大自在时,忽然见春姨领着一个小小人儿进来。
林宁见之一怔,因为往日里总是欢天喜地的小九娘,此刻却哭成了泪人,大眼睛红肿的都快睁不开了,却还在哭。
他忙上前将那小身子抱起,问道:“小九儿,这是怎么了?”
九娘被林宁抱住后,愈发哭的伤心,上气不接下气,
春姨将今日之事说了遍后,林宁脸色勃然一变,沉声道:“血刀门这是在找死!严克他们何在?”
方林在一旁道:“所有人都被大当家诛杀了,之前被赶出去的那十六家也都被收押,等审问明白哪些人出卖的山寨,勾结山寨里的哪些人,都会被处死。”
此言一出,一些山寨老人们面色都黯淡下来。
这些将要被处死的人,大都和他们有一辈子交情的,甚至有些还是姻亲。
青云寨并不大,几十年相处下来,与亲人无异。
可这些亲人却做出了这样的勾当,着实让人心痛。
林宁一听,脸色却缓和下来,对九娘道:“好了好了,坏人都被打死完了。以后别让咱们再看到血刀门和姓赵的,不然……咦,山寨里也有几家也姓赵,一会儿姐夫带你去打他们?以后咱们见到姓赵的和姓严的就打,如何?”
旁人听了这荒唐之言哭笑不得,九娘却真的被这个意见给吸引住了,闪着泪花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起来。
然而田五娘却目光怪异的看着林宁,林宁正纳闷儿,脑门子上就挨了一下,转头看去,却见春姨咬牙切齿道:“我也姓赵!”
林宁和小九娘两张脸齐齐懵然!
啥?!
“你们两个小混帐,是不是见我一次也要打一次?”
春姨双手叉腰横眉竖眼问道。
满堂人再次哄笑起来,连九娘都不哭了,咧着小嘴乐了起来。
林宁连忙求饶道:“那怎么敢那怎么敢?算了算了,看在春姨的面上,以后我们就不打山寨里姓赵的,只打外面姓赵的!”
小九娘觉得真是有趣之极,也连连点头。
春姨白了二人一眼,想接九娘过来,可九娘却搂住林宁的脖颈不放开,林宁便劝退了春姨。
一旁方林认为林宁此言必有深意,便问道:“小宁,你说的是赵家那位二公子?”
林宁轻笑了声,道:“对。”
一旁胡大山猛灌了口酒,美的直咂摸嘴巴,听闻此言来了兴致,问道:“小宁,你先前不是说要和那位呆公子好好谈谈,和赵家和睦相处吗?”
林宁奇怪的看他,道:“和睦相处?什么和睦相处?”
随即反应过来,呵的一笑,道:“哦,四叔是说那会儿……呵,此一时彼一时嘛。如今五娘成就宗师,忽查尔东行去敲打稷下学宫,若敲打不顺,数十万控弦之士必将南下,赵家所在燕郡首当其冲。无论哪种情况,稷下学宫都不可能为赵家张目。所以,区区赵家不复为虑。敲打敲打那位二公子,让他写信给赵家,没有二百斤龙血米,就直接准备棺材吧。”
这话可让山寨大总管孙伯太高兴了,他惊喜的白胡子都快撅起来了,大声问道:“果真能敲来二百斤龙血米?”
其他人都觉得不可能,五娘这几年那样拼杀,受了多少伤流了多少血,一年换回的也不过百来斤。
林宁张张嘴就能换回二百斤?
龙血米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
林宁呵呵笑了笑,道:“那位赵二公子出身燕郡赵家,三百年世家名门,底蕴深厚。再加上他娘是齐国皇室贵胄,虽出身偏支,但在皇族内人脉颇广,在赵家几乎一言九鼎。她就这么一个儿子,难道还不值二百斤龙血米?”
说罢,又同孙伯似笑非笑道:“这二三年来春姨为了给我讨龙血米,没少叨扰孙伯,等讨回来后,就还给你。”
老孙头闻言一张老脸陡然涨红,又愧又气又急道:“小宁,可不是我这老骨头忘恩负义欺负你,那龙血米我连一粒都没吃进过嘴里。老头子我从你爷爷那辈起就掌着山寨库房,我……”
“好了好了……”
林宁笑道:“又没说你老爷子做差了,对了,听说你那里还缺盐?”
孙伯其实心里也觉得有点愧,见林宁岔开话题,赶紧借坡下驴,道:“缺!大当家的虽然带回来了一些,可这婚礼一办,用去了大半,如今只够大半月的嚼用了。”
林宁呵呵笑道:“行,半月后我一定给你管够。”
说罢,却不理急急想寻他问个究竟的孙伯,同方林等人道:“明儿给山寨里的人都放个假,休息一日。后天开始,还按照之前的活计来。该在一线天搬石头的搬石头,该打猎的打猎,该开饭馆儿的开饭馆儿……行了,今晚是我的洞房花烛夜,不能再耽搁了。都散了散了……”
众人在一片笑骂声中散去,林宁对微微横眼他的田五娘道:“你先和春姨、九娘回去,我去看看翠儿,还有小灰灰。”
春姨忙道:“安伯已经看过翠儿了,他说若是换个人必是不行了,可翠儿身体厚实又内壮,所以伤的重些但不致命。安伯已经给她开过药了,要不你明儿再去?”
春姨还希望尽快替宁夫人抱孙子呢,洞房花烛夜这般重要的时候,哪里好耽搁?
林宁也犹豫了起来,他倒不是急色,只是觉得这样重要的日子,当和五娘一起度过。
然而田五娘却轻声道:“春姨先带小九儿回去,我和小宁一起去看。今日多亏了翠儿和小灰灰,不然……”
目光落在眼睛红肿的九娘面上,田五娘淡漠的脸上多了抹温色。
春姨也想他们小两口多处处,便不再多劝,带着九娘回墨竹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