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在有些人眼中,时间过得太慢。
而有些人眼中,时间过得太多了,没作什么就已经天黑了。
“天黑了!”王长禾品了一口茶,然后扔出了五张牌:“小顺子,23456。谢大人到你出牌了。”王长禾不紧张,因为他这算是见识了。以前在电视上看,古人作事多慢,现在看来,不是慢在人上,而是慢在交通不方便。
谢世平看看手上的牌,喊了一声过。杨信拿起牌压住了王长禾的牌。
然后杨信说道:“我的人估计已经在路上了,算一算时间后天早上,就能到锦衣卫正堂。”
王长禾也没有要,杨信出了个对子,王长禾跟上。谢世平也出了牌后问了一句:“你上报的是什么?”
“民乱,大械斗。起因是从假冒举人,强霸嫂嫂开始。然后注明了,布政司已经责令太原府同知查实此事。理由是怀疑知县与知府参与不法之事,会有所包庇。”
杨信作的非常完美,他的上报丝毫也没有超出锦衣卫的责权范围。
具体的查案之事,那是知府衙门的事情。除非上面有公文下来,要求锦衣卫出动查案。或者直接由京里派出缇骑,但一般来说这种小案子根本就不会有人管,除非有特殊的情况,比如这案子只是一个引子等等。
次日,由于钟长顺对县令的反水,他被以证人的名义软禁了起来。
而那位假冒举人年轻公子哥,则在府学受考。
太原提学官、布政司右参议、太原府同知谢世平三人为主,还有府、县学教授数人。以及衙役十六人,就在一间大屋内围着那位假冒举人的年轻公子哥。
“冤不冤,写篇文章看看。”谢世平开口了,有人给桌上了放了纸笔。谢世平冲着布政司右参议一抱拳,不用说话对方就明白,当下说道:“一个简单的题目吧,取四书之中……”
确实是简单的题目。
在场的人都明白,这不是考他的学问,而是核对笔迹。
不要小看大明的文人,他们不但可以从笔迹当中,甚至可以从用词组句当中来分辨出区别来,在现代眼中那几乎不可看到的东西,在他们眼中至少是巨木的粗细。
大冷天的,那位满头大汗呀。
一篇八百字左右的文章,让他足足写了一个时辰。倒是谢世平好心,让衙役分成两班轮流的休息。而他们三位,以及那些府、县学的教授们,也有人送上了茶点。慢慢的等,此事急不得,催也没有用。
终于,文章写好了。
提学官一看,摇摇了头:“可以用刑了。这样的文章,连府学的门都不会让他进,最多给一个附生。”
“不忙,为求公证再考一题。”谢世平当下提议:“既然是参加过乡试的,就默写出当初乡试时所写的题目吧。”布政司右参议当下一拍桌子:“你来回答,乡试之时出的什么题目,回答之后再默写下自己当时的答卷来。”
跪了,不跪不行了。他那里知道题目什么,更不知道自己的兄长当时写过什么。
“来呀,脱去他的儒衫,打!”提学官年龄不小了,这会直接进入了暴走状态。冒充举人,这种事情在他眼中天理难容,打死活该,打不死算他命好。倒是布政司右参议劝了两句:“这打几下就行了,还需要他让把案子交待清楚。”
“怎么也要先打,重大十板。”
“顺便问他吧,他赵家给太原县县令送了多少银子?”谢世平在关键的时候加了一句。
“送,送了三千两。前前后后,三千两。”那位吓的已经黄白一片了,跪在那里还没有被打呢,眼泪就流下来了。
衙役不由分手,按倒拍拍的打了十下板子,这次也没有桌子了,直接把纸笔放在他面前。谢世平这才说道:“本官问你什么,你一句一句照实写下来。如果本官查到,你有不尽不实之处,莫怪本官用刑!”
大明朝,用刑是一种正常的过程,这些当官的基本上已经习惯了用刑。
一天,谢世平办事神速。
仅仅一天时间就把案子全部搞清楚了,并且收集到了足够的证据。而且带人翻了县衙,抄出大量的现银。数量远超三千两,很显然这位县令大人还有别的案子在身,但谢世平也不会去管了,他只在意眼下的案子。
特别是钟长顺的一份供状,上面有县令给知府送礼的清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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