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镗这时对高拱说道:“应修书一封,此事瞒不得!”
“不用,老夫已经派人送去了帖子,准备去访友。”高拱淡淡的回了一句。
杨俊士可是紧张得不得了,他看得出,高拱与汪镗怀疑了。此时没说破,是给自己留面子。这会额头上的冷汗都已经流下来了。
“天色已晚,老夫先告辞了。”高拱对汪镗一拱手。
汪镗不能马上离开,既然这么多学子在这里,他和方士和作为新任的南北两京管国子监事的官员,自然要在此时要说些话,也要教导这些士子几句。
高拱离开,学子们让开两边,空出正门的通道。
正门处,盯着那墙上的两篇文章,王应选脸都黑了。不过象他这样的根本就不值得高拱去看他一眼,完全属于被无视的类型。
文庙外,许多挤不进来的学子见到高拱纷纷施礼。
而高拱却停在王长禾面前,没有让王长禾递上来,而是自己伸手拿起了王长禾那篇文章,然后说了一句:“随老夫来!”说完,径直往自己的官船那里走去。
王长禾赶紧跟上,至于说这席子还有小几,自然有杨府的仆人去收拾。
眼看着王长禾上了高拱的官船,刚才还调笑王长禾的那几位呆了,难道说那位是高老的学生不成。纷纷暗叫,自己真是瞎了眼,别说抱大腿的机会没了,这会给人留下了一个坏印影,当下纷纷打听,那在外写文章的是那一位公子。
高府船上,高拱没有看那文章,先是问道:“你可敢拜老夫为师?”
王长禾当然想拜高拱为师,按高拱的想法,王长禾估计当下跪倒就拜了。可谁想,王长禾只是拱手一礼,显然有话说。
高拱不意外,这王长禾倔强着呢。
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人出去,这才对王长禾说道:“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高老,晚辈要说的是,可能会有不敬。”
“尽管说!”
“高老怕是不敢收我为弟子。要说原因,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杨伯在我出门前说了许多,晚辈是越听越怕。而前两天,俊士兄长特意告诉我,入仕则代表刀山火海,退一步守着千亩良田隐姓埋名,或许可安稳一生。”
话说到这里,高拱不可能听不懂,一句话,这王长禾的身世很离奇。
王氏?太原的。高拱的脑海之中快速的翻过他所知道,有可能相关的每一个人。一个个想下去,越是想心中越是感觉不寻常,而脸上的神情也越来的严肃了起来。
最可怕的是那一位?一个名字,连同一个王氏分支一脉浮现了出来。
再联想到杨博平时的作官的主张,以及学术上的思想,高拱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心中盛赞,厉害呀。这一步棋布局二十年,那么败则千古留芳,成则……
不敢想了呀,要是成功的话,万古丰碑,大明中兴。
厉害!不愧是杨博,不愧是经历过刀光剑影,上过战场,斗过严嵩的人。高拱虽然身为首辅,但对杨博一直以为都很服气,这是少有让他服气的人之一。
高拱笑了,抬头看着王长禾,这小子倔强,而且天纵其才。自己将了他一军,因为自己是致仕的首辅,他背后有杨博可以拒绝作自己的学生,而且也要看他是否害怕受到自己连累。可谁想,这王长禾竟然反将自己一军。
想是自己是不是害怕受他连累。
好,好的很。
“王长禾,老夫问你。你可有老师,你可以婚配?”
“没老师,没婚配。”王长禾不太明白,问老师就行了,又问婚配干什么。
高拱放声大笑:“好,你可敢作老夫的女婿。老夫要嫁给你的女儿,可不是庶出,是老夫的掌上名珠,嫡长女。是老妻四十多岁才生下的女儿,你可敢娶!”
王长禾当场就哑巴了,这怎么回答。
“你可敢娶?”高拱一脸的笑意,再一次逼问着王长禾。
王长禾一咬牙:“高老,这事情太大,关乎我一生的幸福。所以不带拿这个比胆量的。”
前一句还正经些,后一句高拱笑的连嘴也合上不了。
“你怕什么?”高拱好些日子都没有这么开心了,这王长禾越看越对脾气。
“怕丑。”王长禾还是说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