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脸上的委屈顿时散了,使劲点头,“婶婶,我记住了,蝼蚁不配当我的对手!”
“嗯,就是这样,别降低自己身份!”
楚翘嘉奖地摸了下大宝脑袋,又轻蔑地看了眼愤怒的顾建设,冷笑了声,便牵着大宝走了。
突然就没了兴趣打压这对父子了,她的天地更广阔,何必总盯着前世的那些破事,她得放下了。
身后传来顾文的声音,“爸,蝼蚁是啥?”
漂亮叔奶奶总是说蝼蚁,顾文听不懂。
气头上的顾建设,一巴掌拍了下去,“这个都不懂,你成天在课堂上学啥了?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蠢东西!”
“哇……”
顾文委屈地哭声传了过来,老师课堂上又没教蝼蚁,爸爸凭啥打他?
顾建设拖着他走了,心里憋着火,太气人了,他要诅咒顾野这辈子都卖不出机床,诅咒楚翘那贱人红杏出墙,给顾野脑袋上抹绿光。
诅咒了一百遍,顾建设心里好受了些,可回到父母家,看到冷锅冷灶,朱玉珍开着录音机,传出的是奔放的迪斯科音乐,朱玉珍跟着节拍扭啊扭的,完全忘记了做饭这事儿,他小儿子在摇篮里哭得眼泪哗哗的,朱玉珍也跟没听见一样,还在扭迪斯科。
“妈,小武都哭了。”
顾建设口气多了些抱怨,天天在家啥事不干,他这妈真是一言难尽。
音乐声太大,朱玉珍没听见,还在忘情地扭着,纺织厂的退休老人成立了老年迪斯科队,每天都去公园练舞,前阵子还代表纺织厂去大礼堂比赛了呢,她听说舞队还和市领导照相了。
和她不对付几十年的一个老娘们,模样比叫花子还磕碜,朱玉珍向来是瞧不上的,可这老娘们加入了迪斯科舞蹈队后,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还化起了妆,据说还是舞蹈队的台柱子,和市领导合影时,这老娘们站的可是C位。
朱玉珍去观摩了那张合影,那老娘们涂着猴子屁股一样的大花脸,笑得跟神婆一样,还是那么丑,可她却嫉妒得后槽牙都倒了,一辈子没瞧上的丑八怪,有什么资格当台柱子,还和领导合影,现在还被厂里那些老头吹捧称赞,夸她是台柱子,是舞蹈队的门面。
哼,门槛还差不多,那些老头都瞎了眼。
憋着一口气的朱玉珍,废寝忘食地练舞,她一定要跳赢那老娘们,让那些老头好好瞧瞧,她朱玉珍才是台柱子!
没得到回应,顾建设心里一阵烦躁,看到他妈扭得像抽筋一样,还有那嘈杂的音乐声,吵得他更是心烦意乱,火气也慢慢燃烧着,摇篮里的顾武哭得撕心裂肺,可朱玉珍却无动于衷,还在沉浸式地跳舞。
无奈的顾建设,只得抱起了小儿子,见小儿子哭得面红耳赤,眼泪哗哗的,嗓子都哑了,他更是心疼,对他妈也多了些怨气,说话口气便重了些,“别跳了,小武嗓子都哭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