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裴家的什么人?”
“她是我姑祖母,也是你母亲的姑祖母。”
李邺沉默片刻道:“她对别人心狠手辣与我无关,但我切切实实感觉到了长辈的慈爱。”
“或许你说得对!”
裴旻眼中闪过一丝歉意,“她毕竟是裴家长辈,对裴家晚辈很关照,尤其她把我养大,我不该这样批评她。”
“舅父能给我说说心法的事情吗?”
裴旻点了点头,在旁边石凳上坐下。
“天下世家都有文武二道,裴家也不例外,隋唐之交既有裴矩、裴寂这样的天下文臣,又有裴仁基、裴行俨这样的父子名将,大唐建立后,裴家文盛武衰,只剩下裴行俨后人这一脉是武道,控制心法是先祖裴行俨的武艺。”
“老太太说它原名叫做朱雀心法。”
“是吗?连我都不知道。”
裴旻有些惊讶,便点点头,“玄武为山,朱雀为水,叫做朱雀心法倒也不错,练控制…..练朱雀心法的关键不仅要天赋,还要特殊药物支持,大概五十年前,我祖父这一代开始练朱雀心法时,发现库存药物和药方都被毁了,而唯一会炼制药物之人也已去世。”
说到这,裴旻叹了口气,“没有了药物,就无法练功,所以从我祖辈开始,朱雀心法就绝了,你猜到是谁干的吗?”
“烈凤!”李邺脱口而出。
“对!当年家主发现她练成了,才知道是她毁了药和方子,家主一怒之下,把她从族中革名,从此她再也没有回过裴家。”
“她告诉我是族中子弟不肯学武,朱雀心法才在裴家绝了。”
裴旻叹息一声,“五十年前就断了,去哪里学?当然,她说的也有一点道理,裴家的武艺并非只有朱雀心法,像你母亲,没有练过朱雀心法,但武艺一样很高,关键是现在裴家子弟都喜文憎武,除了你父亲那一脉,闻喜裴氏,再无一名武者。”
“舅父的朱雀心法是她教的?”
裴旻点点头,“当年她出于私愤,毁掉了药和药方,后来她也后悔,她就去了张掖,找到你外公,想从他的后人中挑一名裴家子弟,我父亲早逝,我便是由你外公抚养,她挑中了我,当时我才十岁,她把我带到了长安,我学成后,也向她发过誓,心法绝不外传。”
“那为什么舅父会传给我?”
“其实并不是我!”
裴旻苦笑一声道:“我对你母亲很歉疚,我就向烈凤苦苦哀求,求她给我一份药,她从来都是一口回绝,所以我只能改变你的体质,再教你一些基本功,你后来被打伤,我求她去救你,她救了你之后,就改口答应了。”
李邺愕然,“我是烈凤救活的?”
“你以为呢?你母亲外出采药,一来一去耗费了三天时间,没有烈凤救你,你哪里熬得过这三天?”
李邺隐隐想到了什么,他猛地想起烈凤临走时说了一句‘虽然有些人能洞察后世!’
李邺顿时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烈凤极有可能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他一时心乱如麻,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你怎么了?”
裴旻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有些奇怪。
李邺定了定神问道:“烈凤救了我,她就答应了?”
裴旻点点头,“我到现在也想不通是什么缘故,她救了你后,似乎开始对你另眼相看,主动把药给了我。”
李邺心中稍安,他从怀中取出木盒子,打开盖子,里面都是密密麻麻的红色小药丸。
“这药能吃吗?”
裴旻蓦地瞪大了眼睛,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这是她…..给你的?”
李邺点了点头,裴旻半晌叹息道:“她果然对你另眼相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