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再兴和张燕同时愣了神,旋即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不解。
张布继续道:“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他有七情六欲,但某个人的自信心暴涨的同时,那么他也就处在了奔溃的边缘,而造成他奔溃的原因,仅仅是很小的一个挫折就够了。”
杨再兴嘴角有些发苦:“军师的意思是……”
张布点了点头:“不只是杨将军、张将军,这满目近五万将士同样如此,他们为何以并州军自称?全因殿下便是入驻并州后才崛起的,可以说战无不胜也不为过,仅有的几次失败也不能说明什么,至少目前为止,我军的将士是骄傲的。”
二人都弄明白了,刘基看来是要让本军将士目空一切,最终自己暴露破绽,寻求一击必杀的机会啊,先前小胜的喜悦被冲淡了不少,各自沉默不语。
张布也没有深究这个问题,笑道:“其实也无妨,如今张鲁看似与我军联盟了,但其心如何不是你我现在就能揣摩,我的两手准备已经就绪,只等他前来便可以施展,倒是马超那里不知道如何了,可不能露出破绽,否则我军入蜀便会遭受最大的挫折。”
三人都失去了言谈的兴趣,鸣金收兵,而刘基等他们走远了,这才命人清点战场,回返大营。
双方大军都在寻找一个契机,那就是张鲁的到来,这仿佛意味着决战,也就不远了。
半月的时间足够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但对刘基和张布来说,也是如此。
二人同为擅谋之人,各自部署已经趋于完善,仿佛计划好一般,这一日也是张鲁传来消息的日子。
张鲁以其弟张卫为先锋,领五千兵马攻入盐屋,自己则领三万人马从子午谷纷沓而至,早有准备的郿县兵马相继前来,想要将其阻隔在渭河南岸。
作为黄河最大的支流,强行横渡渭河就是找死,张鲁行军的步伐也就被拦了下来。
直至十月,双方爆发了数次大战,甚至杨再兴大军也有突围救援的趋势,一时间双方互有死伤。
但维持的局面很快就被打破,张鲁后续支援的三万人马陆续到来,全是五斗米教的教众,忠心自然不用考校,这兵力上的平衡也终于是碎裂了。
张鲁麾下将士不算顶尖,但有兵力的优势,仅靠三天就将郿县支援的大军击溃,各自逃散,而长安的数万大军忌惮河东的李靖,自然也不会分兵,此刻的刘基就形同孤军,再无任何支援可言。
“哈哈!来,系师(作为天师的尊称),我敬你一杯,这一战可是让我等大开眼界啊。”
杨再兴起身举杯,摇摇一撞,旋即各自干了杯中酒。
此时张鲁强行渡河,刘基是不敢管的,杨再兴亲自提点两万人马在咸阳远处驻扎,而张布也自个领了三万人马,由王寅统率,兵镇槐里,逼得刘基是敢怒不敢言。
张鲁骄纵,但也不傻,此时要借用杨再兴取得长安,染指司隶,这是他和阎圃早就商量好了的,所以姿态上也没有摆起来。
这时候说道:“微末功绩,哪入得了杨将军的法眼,倒是我军远来劳顿,还要多休息几日,才能投入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