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地上一看,心马上凉了半截,泥地上赫然印着几只杂乱的脚印,看纹理是我们的鞋无疑,顿时两人大眼瞪小眼的谁也说不出话来。
迷路在这种深山老林是非常致命的,而且很明显,我俩始终在原地转圈,这样下去累死是迟早的事,通常这种情况下有两种办法,一是找到水流,例如小溪,河流之类的,跟着水的流向走,二是根据太阳辨明方向,可这里山高林密,即听不见哪有水声,也无法从遮天蔽日的树叶缝隙中寻找太阳的准确位置。
幸好两人也算是久经沙场,定定心神原路返回,找到了刚刚休息的石头,坐在上面商量对策,二爷提出在每棵经过的树上拿刀子划一道,看见有刀痕的树就绕过去,这样避免走回头路,我俩试了一下,期初这招果然有效,走了大约一个钟头都没再见到有刀痕的树,可正当我们以为胜利在望的时候,突然看见一颗以及它身后一排刻着整齐刀痕的树,才知道这招不但没用,反而绕了个更大的圈。
再次看见那块石头时,已是正午时分,我俩已是举步维艰,连张嘴说话都觉的吃力,把手里的刀,身上的包都扔在一旁,瘫在石头上大口喘着粗气,腿肚子不断的哆嗦着,二爷的水壶早已经干了,我的也只剩半壶,二爷问我:“你说,还有啥招没?”
我摇摇头只顾喘气说不出话来,他看着我慢慢从腰里拿出枪,我点点头,他拉枪上膛朝天连开了三枪,枪声在山林上空持续回荡,惊起飞鸟无数,大约过了一支烟的时间,再次打出弹匣里最后的三颗子弹,过了一会,我见他连弹匣都懒得换,我便拔出枪,正准备上膛,突然石头后面的草丛里蹦出一个人,大喊一声:“别动!”
冷不丁蹿出个人,着实吓了我们一跳,我刚打算调转枪口,突然前后左右“蹭蹭蹭”站起四五个人,一个个身披着插满野草的麻袋,头戴草环,脸上涂着锅底黑,端着土铳,长矛,举着大刀,紧跟着几人身后又站起十几个人,全似草人一般,黑漆漆的脸上,两只眼睛仿佛恶狼一般闪着凶残的精光。
此时石头后面的人,转到面前,端着土铳,把我们的枪卸下,递给身后的人,恶狠狠的说:“你们是什么人?”
看样子这小子是这帮人的头,我怕二爷言多必失抢先说:“大哥,我们是做小买卖的,路过此地,迷了路,不得以才放枪求救,还望大哥给带个活路。”
:“做生意的?哼哼,我看你俩可不像什么好人,说!小孩是不是你俩杀的?”
一听这话我心里咯噔一下,以为是一帮打家劫舍,拦路抢劫的山贼,可听这口气,十有八九却是附近镇上的保安队,而且好像还有人命案,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可就麻烦了,我们为了隐藏身份,这回出来没带任何证件,这穷乡僻壤,人地生疏,真要是摊上人命官司,那可真是百口莫辩啊。
二爷一听也急了,双手握拳,脚下开始运气,我手疾眼快一把按住他,示意不要轻举妄动,赶忙从兜里掏出五个大洋,双手捧到这貌小子面前,笑着说:“大哥,我们真的是刚到贵宝地,你看这是刚收来的货款,你验验?”
这小子一看见钱,慌忙从兜里拿出眼镜戴上,一把抢过去,挨个吹了放在耳边听响,都听完,一脸桃花似的看着我乐,我赶忙咳嗽一声,眼睛往他身后一瞟,他马上绷起脸转过头冲他的兄弟们说:“这些钱都是假的,我现在没收,充公,把这两个人带回去!”
旁边跑过一个人大着舌头问:“队长,绑不绑?”
这队长一脸坏笑的回头问我:“你们不会跑的哦?”
我赶忙点点头。
他回过头冲那人说:“他俩要跑就不会朝天开枪了,你个笨蛋,快,带走!”
我和二爷被他们夹在中间,等走出山林,看见洪家镇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我俩一直边缘围着镇子打转,当我看见一颗距离镇上房屋只有几十步的大树上的刀痕时,不由的感到这片树林和眼前这个镇子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