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喜欢耍吗?陶昊不耐烦道:“得得,你陶老板就是信不过我,我在街上混了这么多年,你看那个能糊弄到我,又学到么坏样?”
小小的兵马桥才几大?凭这伢子的灵醒,想给他设局挖坑还真没几个能成功,但大地方呢?
陶昊哪会听得进去,张嘴便不怕气死人道:“少来,我又不是没手不脚,你陶老板不给,就莫怪我自己去赚了。“
这伢子真是欠管教,一不高兴就一口一个陶老板!开始重视这对仗义父子的张所长,见这伢子不服还嘴硬,帮腔道:“昊昊,听你爹爹的。莫嫌张叔叔多嘴,就你这性子,以后要是不改一改,保不齐就是第二个老六。”
打乱讲,不乐意的陶昊反驳道:“我会做老六那样不讲义气的人?以前陶老板对他还算不错吧,逢年过节都喊他吃饭,但凡他讲些义气,会在陶老板的店里闹事?不在陶老板店里闹事,他会惹上惹不起的人?”
“莫乱讲”。
既然提起了这事,张所长停下了筷子,一口闷掉半杯四特,讲起了这次事件的始末,也好让陶老板有个准备。他和陶老板是从一个老部队出来的,但前后差了十年并无多少交情,大家都是场面上的朋友而已。这次老陶和陶昊仗义,在调查组面前帮他过关,人家仗义他就不能太藏着掖着。
县城的老白那日是来了兵马桥,而且是去乡政府找熊书记谈买地皮建娱乐城,老六跑到街上最大的酒店里撒野,那是他不敢惹真正的坐地虎熊书记,只好用这种方式警告老白,不要随便把狗爪子伸进兵马桥。只不过他太背时,没想到会惹到他惹不起的人。
十七八岁的陶昊听得半懂半不懂,但老油条一根的陶老板听明白了话音,老六那是昏了头兼狗急跳墙,想拿手下有十几个徒弟崽子的自己立威。
“懂了不?”
“懂么?”
还是太后生,张所长见这伢子没懂,扔了几粒花生米进嘴,教训道:“老六威风不?手下十几个蛮牯,个个都服他。
老六义气不?蛮义气了,赚的钱都一五一十地分平来,要不那么多蛮牯样的后生服他?
伢子,莫成日想着义气、威风,那些东西在政府面前就是个笑话。莫讲是熊书记那样的坐地虎,就是我张大炮,都能分分钟钟捻出他的屎。
昊昊,你有命进公家的门,那就好好搞,莫再跟街上的人混一起。以后要是能混个一官半职,也是帮你爹爹争个面子。”
老六义气?
成日在街上混的陶昊不解了,那混混头子到处赊烟赊酒不付钱,还去美容院、按摩厅吃霸王鸡,那也算讲义气?
‘呵呵’,张所长笑了起来,反问道:“那你看过哪个司机敢在兵马桥闹事不?人家要是闹了事,往车子里一钻,油门一踩,你能把他怎么样?他们又不是本地人,大不了以后不跑这条线就是。”
什么?
这事对陶昊冲击太大了,不可置信地看着笑眯眯的张所长,他没想过一个公安,居然要靠老六那样的混混头子维持治安。
“你是聪明伢子,我讲些我领导的闲话,看你能理解几多。”
前些天在兵马桥这带队设卡的邱局长是个很有水平的人,他曾经说过太宗最伟大之处就是提出黑猫白猫论。
不懂,陶昊哪会懂这些,倒是混了这么多年才走正路的陶老板懂。正因为他懂了,他才希望儿子以后离开兵马桥,最好是十年八年都不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