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叶凌川，陈迪沉默半晌，旋即收回了脚步，站到了一旁。

“哼，有些胆识。”见叶凌川竟能在自己的威压中还能站立，白羽眼中寒意更浓，而那股压迫之感也是越来越强，甚至叶凌川身上的骨骼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嘎吱之声。

“白羽！”看着面色都有些赤红的叶凌川，陈迪怒声说道。

听到陈迪的声音，白羽眉头微皱，旋即双手负于身后，看着那被压迫得身体都有些弯曲的叶凌川，淡淡地说道：“既然陈长老插手，我也不欺你。你若能顶住威压走到我面前，此事就此作罢。”

一道道目光集中到了叶凌川的身上，那目光中有担心，有不忍，可更多的是嘲讽和不屑。

“你猜他能走上几步？我猜一步都走不了。”

“那我就猜一步吧哈哈。”

没有理会众人的嘲讽，硬生生地抵抗着那股压迫，叶凌川的心底忽然升起一丝明悟。原来这片天地，强者就是道理，而弱本身就是罪过。你若不强，世间万事，你不能想，不能做，因为，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缓缓地抬起头，叶凌川眼中涌出一丝战意，深吸口气，缓缓地向前走去。纵是不敌，可我还是要战！

如山般的重压随着他的前行不断地加重，全身的衣衫都被汗水浸透，身体颤抖，体内的骨头似乎都要碎裂。离得白羽越近，叶凌川的身体就越发颤抖，可他目中却露出疯狂与执着，死死地咬着牙，一寸一寸地向前走去。

随着叶凌川的前行，喧闹的广场突然变得安静了许多，原本那些等着看热闹的人，眼神也缓缓变得凝重。一步，又一步，每当人们觉得他到了极限的时候，叶凌川都会浑身颤抖地抬起脚，缓慢而又坚定地再次向前走去。渐渐地，一个念头从众人的心底悄然升起。或许，他真的可以做到？

“噗嗤”

就在这时，叶凌川一口鲜血喷出，单膝重重地落到了地上。

“师兄！”看到叶凌川嘴角流下的鲜血，泪水一下子就从柳晴儿的眼中流了下来。

偌大的天行广场此时鸦雀无声，所有弟子的眼中都再无一丝一毫的嘲讽和不屑。叶凌川和白羽之间的距离他已经走完了大半，离全部走完只差仅仅十步。凝气一层硬抗结丹威压还能坚持如此之久，在场的弟子自问自己绝无法做到。一丝敬意渐渐地从每一个剑门弟子的眼中流露出来，看着那最后的十步，心底都感到有些可惜。

俯视着叶凌川，白羽的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你，只能做到这样？”

“废物就是废物，和你那师父一样。剑门第一天才？呵，徒惹人笑罢了。凭你能做到什么？”

不再理会叶凌川，白羽转过身子，就要散去威压。

“站…站住。”

听到身后的声音，白羽皱了皱眉头，转过身来。

单手撑住膝盖，死死地咬着牙，叶凌川全身颤抖，却一寸寸地站直了身体。看着白羽，眼中闪烁着一抹怒意。

“你，不配说我师父。”

轻轻地擦掉嘴角的血迹，叶凌川双目一凝，身上爆发出一股战意，一步向前迈出。一股惊天的锋利气息猛然间从他身上爆发开来，如一柄利剑般直冲天际，将白羽笼罩在上方的威压撕裂开来。

第一步！

“白羽！”

嘴里喷出一口鲜血，叶凌川身形不停，再次向前一踏。

第二步！

“想让叶某低头？你算老几！”

感受着叶凌川散发出的气息，白羽面色一凝，冷哼一声，结丹期的威压再无一丝保留地向叶凌川压了过去。

“噗嗤。”

再次一口鲜血喷出，叶凌川却全不在意，一声大笑，再次向前迈出一步。

第三步！

“就是在化神祖师面前我都不曾让步，区区结丹，你又算什么东西！”

叶凌川七窍流血，可眼神中却闪烁着如同火焰般的光芒，脸上满是睥睨之色，向前连续踏出两步。

第四步，第五步！

无法形容的压力猛然间出现，叶凌川体内气海翻涌，修为疯狂运转，似乎连体内经脉都要碎裂。可叶凌川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浓，眼中的锋利之色已经犹如实质。

“辱我师父，白羽，你可做好了与我为敌的准备！”

叶凌川额头青筋暴起，发出一声低吼，脚步再次向前一踏。

第六步！

一滴滴血液从叶凌川的皮肤下渗透而出，染红了身上的青色剑袍。可叶凌川却笑得愈发张扬。

“今时今日，此为第一战，我败了。”话音落下，叶凌川再次踏出一步。

第七步！

鲜血顺着身体流下，在叶凌川的身后留下了一道猩红的脚印。

“所以今日，我与你约下第二战！”叶凌川身上猛然间涌起一股浓烈到极致的战意，步伐再次向前一迈。

第八步！

“十年后，拜峰大会，叶某与你一战！”叶凌川目中犹如火焰燃烧，脚下步伐再次向前一踏。

第九步！

叶凌川身上的血管根根爆裂，飞溅出的鲜血将他整个人染成了血红。看着全身鲜血却还放肆大笑的叶凌川，每一个剑门弟子只觉心神撼动，心底升起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敬佩。

“你不是问我，凭我能做些什么？”叶凌川呼吸急促，勉强支撑身体保持站立，可脸上却依然是那抹张扬的战意。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叶凌川一声长笑，身上的锋利气息几乎直达天际，向前重重一踏。

第十步！

一阵细碎的“咔嚓”声，叶凌川全身的骨头在这一刻都出现了碎裂。可他的身形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晃动，整个人如同一柄利剑一般直直地挺立在白羽的面前。死死地盯着白羽，叶凌川长发飞扬，清朗的声音中有着犹如誓言般的坚定。

“十年后，我来取你东阳灵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