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能行,二当家的说是都绑上山,一个不留。”花豹说。
“放了她!我从小就认识她。这家不留下一个人,谁去上山赎他们,这是规矩。”过江龙坚持着,眼里露出凶光。
花豹见过江龙态度坚决,又是他先冲进院子的,才想了想说:“好吧,把那个女人和她孩子放了。”
过江龙走到梦露面前,给她解开绳子,还顺便拍了拍她的手。因为梦露抱着孩子,双手是绑在前边的,其他人的手都是朝后绑着的。
“放了我也不领你的情。没想到你干这个,太没出息啦,能对得起谁?把他们都放了,我爹我妈岁数都大了,还有我大妹子和妹夫,人家是来串门的。讲不讲理!”梦露大喊,眼泪哗哗地流。
“把她整一边去,带人走!”花豹大吼。
“你们放了我丈夫,这家全靠他呢。放了他,我们给钱,要不拿我换,就是死了也不能让你们把孩子他爹带走。”梦露放下孩子,疯了似的扑向马车,往下拽她丈夫。
一个兄弟用枪托打在梦露的头上,血流出来。过江龙见状过去就是一掌,那个胡子鼻子立刻流出了血,倒在地上。过江龙一挥手说:“你们快走,我断后。”
马车急冲冲地赶出了大院,那个被打的胡子手捂着脸,跑步跟了出去。过江龙上前扶起梦露,低声说:“回去等信吧,你男人我会想办法让他回来的。好好活着,这一大家子人还等你去救呢。告诉大兵,别去追我们,逼急了他们会撕票。”回头又对那几个吓傻了的伙计喊:“快,把你们少奶奶和小少爷扶回屋,看好家,你们掌柜的很快就会回来的。”
这伙人这时才缓过神来,其中有两个女的跑过来,扶起梦露,抱起孩子,在大伙的簇拥下,往屋里走去。
过江龙反身走出院子,来到西酒坊,正好车上的酒也装满了,整整一酒海,还有包装好的十几箱瓶酒。过江龙亲自赶着车,让兄弟们跟在后边,去追赶花豹他们。
当他们在放马的地方会合后,东方的天空已有些发白。过江龙催促兄弟们立即赶路,说晚了官兵就追上来了。这一行人不敢怠慢,押着郭家一家人急冲冲地往独龙山撤。
快天黑时,来到了昨天他们打间的村子。过江龙说:“又是一天一宿没合眼了,还是让兄弟们进村睡一觉吧,马也跑得不行了。”
“这把握吗?官兵别再追来。”花豹说。
“让几个兄弟进村就吃饭。把风放到五里以外,隔一里一人,要是有啥风声,咱就撒丫子。隔二里扔两人抵挡一阵子,前后轮换着撤,再派人飞马去山里报信,估计没啥事。”过江龙看着花豹说。
花豹一听,觉得有理,于是就命人进村住下。这一次不同上回,花豹领人一进院,就把大门紧闭,派人上墙四周放风,禁止院子里的人随意来回走动。
这老当家的见这些人去而复来,心砰砰直跳,不知要出啥事,一个劲地陪笑脸,说好话。花豹并不理会,严肃地说:“赶快叫人喂马做饭,有现成的先拿出点,让他们五个人先吃饱。今晚上我们住这里,让你家里所有人不准出院,谁出去打死谁。好好地在院子里侍候着,不许乱走乱串。看见没,这车上的几个人,给他们整一铺炕上去,也给他们点吃的。你们一家子也整一屋去,黑天不许出屋,给我兄弟们整一个屋,烧热乎点,让他们吃完饭好好睡一觉。还有,你家伙计们不许睡觉,整夜伺候着。快去办吧,办不好你全家都得遭殃!”
“拿好的伺候,计好数,明早走时给你钱。”过江龙说。
“不要钱,不要钱,只要各位爷满意就行。我这就去办,往好了办,请各位爷放心。”老当家的说完急忙去安排。
花豹和过江龙走进上房,见老当家的一家人龟缩在一个屋里,也有七、八口人,老的老,小的小,只有一个比较年轻还带着两个孩子的女人还有点姿色。这些人吓得哆哆嗦嗦,挤作一团。花豹走向近前,抬起那年轻媳妇的脸看看,说道:“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们,老实在屋呆着,我们不会碰你们的。你,身强力壮的,出去帮你爹干点啥,别躲在屋里,像个老娘们似的。”
那个年轻人也不敢说话,低头走出屋。花豹和过江龙也跟着出来。走进伙房,几个人正忙着做饭,其中仅有一个中年女人。五个兄弟都蹲在地上狼吞虎咽地吃饭。
“快点吃,垫吧点就行。吃完饭让总催带你们去望风,一里地排一个,过半夜有人换你们,回来再好好吃。精神点,别他妈放仰,冻呲牙你们。”花豹对几个兄弟说。
“知道啦,放心吧。”五个人齐声说。
花豹和过江龙又来到关押郭家一家人的屋子,看见几个人被绑着挤在炕上。
“行行好吧。胡爷,放了我们吧,要多少钱都行,我老汉给你们跪下磕头啦。”郭大掌柜的跪下哀求。
“少他妈的装孙子,你们的事犯大了,老实给我待着,惹急了我一个一个崩了你们!”花豹厉声呵斥。
“把他们都放开吧,绑长了要出事。让他们活活血,出去方便方便。”过江龙命令两个看押的兄弟。
“这两个年轻男的不能松绑,让他们靠一边去。”花豹说着走向郭大掌柜的老姑娘面前,让她转过身去,亲自为她解开绳子,还顺势把手伸进她的后屁股摸了一把:“是甩阳子还是摆柳,大爷陪你去。这尖果子还没开苞吧,长得真着人稀罕。看啥,问你是去拉屎还是尿尿?”
“让兄弟们看着就行了,还烦劳你亲自去。走,咱再到兄弟们住的屋里看看。”过江龙拉着不情愿的花豹走出屋子。
走进兄弟们住的屋子,见几个人都躺在炕上,等着吃饭,有人已经睡着了,只有那个挂花的兄弟独自坐在炕沿上。
“怎么样,还疼不?吃完饭你跟我们到上房睡去,省得跟他们挤,碰着你。你,帮他看看花嘎达,换换药。”过江龙指着被他打过的胡子厉声说。
两人各屋转完后,又来到院子里,沿着院墙前后左右地转了一圈,一边告诉墙上望风的兄弟集中精力,一边沿墙搜索,连茅房都没放过,把所有的角落查看个遍,确信没啥危险,才又回到院子中央。
“你们俩,别看着这破车了。去,把看着秧子的两个兄弟换下来,让他们先歇着,半夜还得轮流望风呢。告诉你们,看紧点,跑了秧子要了你们的命。”过江龙命令手下的两个兄弟。
两人答应一声,就去换另外两个人。花豹和过江龙回到上房,坐在炕上边抽烟边等着吃饭,都不说话,各自想着心事。特别是花豹子,他更担心出啥差子,心里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