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民请愿的消息传到御书房,谨帝长舒了口气,以怕引起民变为由,临时召集众大臣,朝议万民为药神请愿一事,迫于万民压力,燕王党羽也不得不赞同万岁下圣旨撤销皇太后懿旨,将此案发回刑部重审,由刑部尚书魏亭山主审,并责成宰相贾光重与燕王共同监审。
圣旨下到午门,才平息了民怨,百姓们渐渐散开,让出一条路来,纷纷护送着囚车被押回牢房……
由于萧家二奶奶已于八月十二被休下堂,并未回李家,下落不明,即便太子和颐春堂众人认识药神,一时也无法指认翠平所言是真是假,颐春堂大掌柜和萧韵也去向不明,公堂上只有翠平和萧俊对质,萧俊一口咬定没说过梦溪是药神的话,之所以休妻实是因为梦溪的庶女出身有违萧家祖训。
由于证据不足,一面是太子、宰相,一面是燕王,可苦坏了主审魏尚书,哪面都不敢得罪,案子陷入了僵局,正无头绪时,八月廿一,南方六百里加急奏报到平阳,药神于八月十三出现在徽州南部一个叫泰兴的小村庄,妙手回春,治愈了泰兴村的瘟疫,老百姓奔走相告,纷纷传说药神是上天派下来的救星,家家都供起了药神,徽州府尹郑强奏请万岁下旨为药神圭官加爵,主治瘟疫……
之前萧俊早已供述,萧家二奶奶于八月十二被休下堂离开萧家,任谁也不能于一夜之间到达南方,翠平的供词不攻自破,至此药神欺君一案被彻底的翻了过来。
八月二十二,万岁下旨封颐春堂主人李梦谈为太医院院判,正六品,主治南方瘟疫,并责成太子为钦差大臣亲自南方宣旨,并督办南方水灾、瘟疫、调运粮食赈济灾民等事宜,太子接旨后于八月二十三南下。
同一日,南方足以和四大世家搞衡的新贵富丽山铜矿的主人上官俊牵头和扬州百姓联名具保扬州府尹萧占志,陈明张御史罗列的亏空、贪赃、受财枉等二十条罪实属诬告,求万岁明察的奏章被快马送到平阳。
为安定南方局势,收买人心,谨帝于同一日下旨,暂将扬州府尹萧占志收监,押回平阳待审。
八月二十四,谨帝下旨昭告天下,药神欺君一罪一案,实属萧家的后宅妻妾争风,相互诬告,萧家满门无罪释放,归还财产,但没恢复世家称号,因萧老爷治家不严,致使祸起萧墙,险些酿成大祸,罚银十万两,颐春堂众人全部无罪释放,撤去封条。
翠平因争风吃醋,挑拨离间,诽谤诬告,被处拔舌之刑并游街三日,以儆效尤,燕王不辨是非,仅凭萧府一个婢妾之言,迷惑太后,大兴冤狱,被斥罚奉一年。
据说翠平获刑后,游行的当天看热闹的百姓是人山人海,纷纷指责唾骂,翠平更是被百姓的鸡蛋、石头、烂菜等砸昏在囚车里,当夜便死在狱中,狱卒通知萧家人,但萧家没人去收尸,翠平被狱卒用席子裹着扔到了乱坟岗,曝尸荒野。
大老爷出狱后,上书万岁萧家自愿联合富丽山铜矿开义仓,赈济灾民,并协助朝廷安置灾民,平息流民暴乱,以求为扬州府尹赎罪。万岁于八月二十五下旨恩准,萧俊于八月二十六南下,主持萧家开义仓赈灾一事。
坐在马车里,一条条梳理着平阳传来的这些信息,梦溪长舒了口气,他终于出狱了,不知现在怎么样,还好吗?
太子依据她的方案上奏的瘟疫治疗措施,万岁都一一准奏,早已快马飞报南方,付诸实施,太子和她每天只在路上接收着南北传来的信息,做出反馈,再快马传达下去,倒也不急着赶路,一路走走停停,南下九天了,梦溪等人才刚刚到达胶州地界。
放下手里的笔,梦溪伸了个懒腰,一边折着新改进的药方,一边说道:
“万岁赦免了萧家,二爷也起身南下了,知秋和欧阳公子说一声,注意些他的行踪,一路上我们能相互照应些。”
知秋应了声,挑起车帘,伸手招过一个待卫,吩咐了几句,这才放下车帘,见小姐还在看着那些密函出神,随口说道:
“案子翻了就好,奴婢虽也恨萧家人,但她们还罪不至灭门,幸亏小姐想出张贴传单的法子,否则一日之内哪能召集那么多人,奴婢听说,萧家的老忠仆曾去午门前击了登闻鼓,但被燕王的人给乱棍打死了,死相可惨啦。”
“虽说被免了罪,但经过这次洗劫,萧家也败了,尤其我庶女代嫁的事儿,已成为平阳街头巷尾的笑料,让萧家颜面尽失,无地自容,不知老太君和大老爷会不会因此对我恨之入骨。”
“小姐不要自责,这些都不是您的本意,不知是谁传出去的……”
“毕竟我难辞其咎,我不杀伯仁,伯仁为我而死。”
“小姐,伯仁是谁?”
汗,又忘了!
梦溪神情一滞,这些日子总是频频出错,看来真是太紧张了,没理知秋的问话,伸手取过火折,点着了李度传来的密函,知秋见了,忙取过一边的铜孟,把密函放入铜孟,梦溪环顾着一圈慨叹道:
“不愧是太子,一辆马车,也装饰得这么精致,尤其配的这个小桌子,写个字儿真方便。”
“小姐说的是,本以为萧府就够奢华了,不曾想和太子一比,还差了一层,尤其这马车,也亏太子想的出来,在外面看去,就像是一辆特大的拉货物的马车,一点也不起眼,里面的物件竟比卧房还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