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好脾气的皇帝终于忍不住动了怒。
惠妃本以为太医来了是她得到清白的时候,没想到却是从半空掉落道了地上,摔的粉碎。
她的脸色变得比徐美人还要苍白,生生的把嘴唇咬出了血,恨恨的看着院判,
“你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为何要这样污蔑我,陛下,臣妾真的是冤枉啊,这已经是好几日的烫伤,是结痂的时候,臣妾不小心抓伤的。”
“不信你问臣妾宫中的宫人……”
这时候,许晗和萧徵仿若鹌鹑,静静的站在边上。
皇帝头上的绿色问题,他们不适宜插手。
甚至有两次,萧徵想要说话,却被瑜贵妃给制止了!
惠妃的辩解并没让皇帝脸色缓和下来,毕竟昭阳宫的人都是惠妃的人,会说出什么话来,皇帝想想也知道。
瑜贵妃在边上看着惠妃额前红红的,露出不忍之色,
“陛下,不如多让几个太医过来给惠姐姐看看,说不定院判大人看走眼了呢?”
说完,她歉意的看向院判,
“大人,非本宫不信任你,实是此事事关重大,不得不慎重。”
皇帝这回却没同意瑜贵妃的请求,而是断然道,
“你不用帮她求情,胡院判是积年的太医,如果连点小伤还诊断不出来,他也不配在这个位置上继续坐下去了。”
瑜贵妃递了个无奈的神色给惠妃,表示她已经尽力了。
让惠妃自求多福。
惠妃不怪瑜贵妃,她忽然站了起来,傲然的看向皇帝,道,
“陛下,既然院判如此说了,臣妾的辩解想必你也不愿意再听,只是,徐美人说不可以言说的贵人,可不只有臣妾一人。”
“后宫确实是臣妾一人没查验,可前头呢?太子宫中呢?”
“陛下也看到,丰平是被拧断脖子死的,那么,臣妾不要说杀人,就是杀只鸡的力气都没有,如何能够将丰平杀死?”
惠妃,不愧是惠妃,能够在皇帝登基后直接封妃,并且生下两子一女,并且把丰平公主和乐平公主都接道她的宫里养大。
她不是个蠢人,否则三皇子死的时候,她早就被降罪了。
她刚刚的惶惑,不过是想用弱姿态引起皇帝的怜惜,一旦看势头不对,马上就变了个态度。
她不等皇帝回话,直接走向徐美人,定定的看着徐美人说道,
“你说你和丰平公主一起过去的,从昭阳宫到露华宫,路途不是一点点,你不可能靠走的,你的轿撵呢?你的宫人呢?你为何和齐公公独自去外头?”
“你是美人,可你的人手是足足的。还有一应物品,本宫从未克扣,你总不会说你走过去吧。”
她打量了下徐美人,冷哼道,
“你的身子骨,大概走半天都走不到吧。”
“可你刚刚说你是宫宴开始去的……”
徐美人怔住了,惠妃的话太过有攻击性,让她没有回嘴的余地。
她张口结舌,怔怔的看着惠妃,惠妃背着烛火,可徐美人却分明将她的脸色看的分明。
从她的脸上,徐美人只看到了狰狞,恨不能一口撕碎她的狰狞。
徐美人瑟缩了一下,不禁朝床角缩了缩。
“和我没关系,不是我说的……”
惠妃一步步的向前,就快要靠近徐美人的床边时,外头有小内侍的声音传来,将惠妃的脚步给打断了。
“陛下,锦衣卫指挥使大人求见。”
锦衣卫来,那么,必然就是前头的案子有了进展。
皇帝冷冷的扫了眼咄咄逼人的惠妃,道,“让他进来。”
分明床榻上还有一个徐美人,可皇帝并没有让人用屏风隔出来,直接让她见了外男……
许晗心头看向徐美人,知道这事过后,徐美人大概是活不了了,可她却生不起一点怜惜之意。
她不确定自己要不要再去问徐美人的话。
惠妃倒霉固然让人心头爽快,但如果是冤枉的……
锦衣卫指挥使大人进来,目不斜视,直接走到皇帝面前,跪下道。
“陛下,那位去欣阳殿给崔公公传递消息的宫人和谁人有联系已经查明了,其他的都已经查明。”
“唯独……”
他顿了顿,看了眼惠妃,道,
“那位宫人是一名罪奴,曾被分配在浣洗局当差,有一年冬天得了风寒差点要病死了,是惠妃娘娘身看到了,叮嘱了浣洗局的管事几句,后来管事给那名宫人拿了两贴药,宫人没死。”
“之后就把惠妃娘娘当成了救命恩人。她曾还说惠妃娘娘对她好像就亲娘一样……”
惠妃原本好不容易鼓起的气势,被锦衣卫指挥使这番话说的是面色苍白。
明明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掩盖了痕迹,宫里的人捧高踩低时常有的,她不是什么善人,但在潜邸时就养成的习惯,或者尝到的甜头,偶尔失恩给一些下人,就能收获到一颗忠诚的心。
那些不过一句话,一抬手的事情,对她没有半点的损失,何乐不为?
这一次,那个宫人,正是如锦衣卫指挥使说的那样。
不过是说了两句话,就对她死心塌地的。
她也只是用了她这一次,没想到就栽了!
惠妃不相信自己就这样败了,徐美人这个贱人,到底和她有什么仇?还有胡院判,是老眼昏花吗?
一个个都来污蔑她,惠妃的目标是做太后,她哪里肯这样就败了。
只是,对惠妃的打击不仅仅只有这些,开始萧徵让查的那个小内侍的关系网,还有御造监独有的墨,已经那带有暗香的纸,以及那吊死的小内侍死前见过得人,都直接指向了惠妃的昭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