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用惧怕任何风雨,因为我和她一起承担。”
“我们可以一起月下听蝉鸣,也可以月下听雪声。只要她想,我陪她做任何事。”
徐悦莲紧紧地攥着手,几乎不敢与霍七直视,他所描述的这些,有些是和她一起度过的。
有一些是她向往的。
她后退几步,与他遥遥相望几眼,然后慢慢垂下眼眸,掩饰眸中的泪光。
她当然知道,他的一字一句,都是说与她听的。
他的心意,就那样坦白在她的面前,只要她朝前走一步,就唾手可得。
只是,这一步,是那样的艰难。
不等徐悦莲出声,霍七朝她微微一笑,又眨了眨眼睛,“徐大人,这事就交给你来办了,希望春日宴时,能够帮本将军找到合心意之人。”
说罢,他怜惜地看了眼徐悦莲,之后嘴唇动了动,转身大步而去。
徐悦莲虽然没听到他最后说了什么,可她看懂了,他是在温柔地唤她的名字,
“悦莲。”
徐悦莲浑浑噩噩,神魂飘荡的回了凤仪宫,她想着那天她把实话说出来,就是和霍七一刀两断了。
可今日,霍七却告诉她,这不可能。
她该死的竟然觉得这样很好,刚才她差点就朝前走了,只是,霍七走了。
那一会,她的心有些失落。
她打起精神和许晗禀报了去御书房的事情,就连霍七的那段也说了,当然,他说的那些话,她是不好意思和许晗说的。
许晗正在慢慢的散步,产期快到了,太医说要多运动,这样才好生。
闻言,她温和地对徐悦莲说道,
“既然陛下说了要给七叔办春日宴,那就办吧,对了,这件事交给长缨,你把七叔说的那个条件和长缨说说。”
徐悦莲,“……”
不是说事情交给她来办吗?怎么晗姐姐……
只是,没等她回过神来,许晗又继续道,
“这些日子你在宫里也闷的慌,你当时说想要入坤道,想来是不太喜欢热闹的,这样,你这段时间就先回徐府住,等到闹哄哄的春日宴结束了,你再回来。”
“到时候你如果还想入坤道,我就让陛下下旨意,给你赐法号,赠道观,你直接做观主,谁也管不到你。”
徐悦莲,“……”
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
她心头安慰自己,是的,这些不就是她原来想要的吗?晗姐姐这是为她好了。
毕竟陛下亲赐法号,还给建道观,哪一个人有这样的殊荣呢?
她打起了笑,谢过许晗,回宫收拾东西去了,跟着她的长缨见她多收了几件衣裳还给阻止了。
“徐姑娘,你不过是出去几日,收拾那么多做什么?你府上不是都有的吗?”
“对了,能不能将霍将军的条件和我说说,春日宴没几日,我可得快点将那些合适的姑娘选出来,写帖子,送帖子,准备宴席上要用的东西……”
长缨摩拳擦掌,一幅事情好多,好忙的样子。
徐悦莲理东西的手不由自主的就慢了下来,支支吾吾的说着霍七的条件。
可长缨偏偏很尽心,问的很细,简直要让徐悦莲招架不住。
她总不能告诉长缨,诺,你就按照我的样子来找……
一刻钟之后,长缨终于放过了徐悦莲,一幅了然的模样,“徐姑娘,您独自住在府上,娘娘不放心,给你准备了几个侍卫,等会出宫的时候你带出去吧。”
徐修彦不在京中,徐家如今就徐悦莲这个主子在,下头也有些丫鬟婆子侍候,可到底没个男丁撑着。
难保有宵小之类的。
许晗准备的侍卫就显得很重要了。
长缨将她送到了永新门外,看着她上了马车,被侍卫和丫鬟簇拥着走了。
回道宫里,就见许晗正笑眯眯的,于是也忍不住笑,
“娘娘,您这样能行吗?”
许晗,“把那个‘吗’字给去了。”
说完,笑的和小狐狸一样,贼贼的。
回到徐府的第一个晚上,徐悦莲失眠了。
她从前也没有认床的毛病,可就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着白日里霍七说的那些话。
霍七的意思是让她春日宴答复他,可如今晗姐姐让她出宫休息,她就没办法出席春日宴。
当然,她有自由出入宫门的令牌,春日宴那天进宫也没什么。
只是……
徐悦莲越想头越大,头越大就越发的无法入眠。
到得最后,她干脆披衣起身。
二月末的夜晚,风还是很凉,徐悦莲站在廊下,看着飘摇的灯笼,转去了书房。
片刻,她提着一个酒壶坐在廊下的栏杆上,独自喝了起来。
淡而甜的酒水是用甘冽的泉水酿造的,口感极好,一会的,一壶酒就见底了,徐悦莲的心情也比刚刚要好了。
她靠在廊柱上,脚曲了起来,抓着酒壶的手垂在身侧,飘飘荡荡。
可惜,没有月亮。徐悦莲叹息了一声。
她起身,去了书房,随后又摇摇晃晃的坐在栏杆上,背靠廊柱,不过这会,她的手上提了两个酒壶,酒的味道真好,吃完了这些,应该能睡了吧。
只是,酒壶里的酒都吃完了之后,徐悦莲还是没有睡意,她甚至起了幻觉,她好像看到那个高大威武,面容英俊,天下最好的霍七了。
她晃了晃脑袋,嘲讽的一笑,还以为自己没醉呢!连幻觉都出来了。
‘幻觉霍七’见她的头一点一点的,差点要栽在地上了,连忙上前,用手掌拖住她的脑袋,“你醉了?”
徐悦莲怎么会在霍七面前承认醉了,固执地摇头,“没醉,就是有点晕。”
晕的幻觉都出来了,顿时她又气呼呼地说道,
“我真的没醉,你别再晃了。不……你别再出现了。”
‘幻觉霍七’有些无奈,将她抱在怀里,手掌摸了摸她的脑袋,好笑的摇摇头,又蹙了蹙眉。
悦莲醉成这样,怎么也不见个丫鬟过来?
他将徐悦莲半扶半抱地送进屋子,将她放在床上,徐悦莲嘴里还在嚷嚷,“我没醉。”
‘幻觉霍七’帮她把鞋脱了,拖过锦被盖好,一脸的无奈,“是,你没醉。对,你没醉。”
徐悦莲‘嘿嘿’一笑,笑着说道,
“我要是醉了,就会亲你。”
霍七的身子僵了僵,随后放软身子,低下身子,暗哑又缓慢地问,“亲哪?”
徐悦莲又是‘嘿嘿’一笑,挥舞着小拳头,随后呼吸渐渐变得沉重起来,许是酒的后劲起了。
见徐悦莲没说,霍七半蹲半跪在床前,道,“莲莲,你醉了。”
徐。死不承认。悦莲嘟囔,“没有。”
她闭上了眼睛。
“莲莲,你醉了。”
所以,让你亲。
于是,他吻上了吻那带着酒香,柔软的唇,随后,恋恋不舍的起身,出了屋子,将门掩好。
“出来。”他低低一喝。
随后就见黑暗处出来两个侍卫,双双给他行礼。
“你们明明发现我进来了,为何不阻拦?娘娘是让你们来保护徐女官的安全的。你们就是这样办差的?”
他的声音犀利威严。
两个侍卫身子抖了抖,其中一个颤巍巍地道,“娘娘也说了,如果是霍将军您翻墙,让我等当做没看见。”
所以,他们听娘娘的,他们是好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