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昂说:“这个人有些奇怪。”
我问:“哪里奇怪?”
张子昂说:“首先你想过没有,照这里的情形来说,这里虽然都是死人,但是这里的人几乎都死了有一些年头了,他的伤口很显然是新鲜的,与这里格格不入,那么他是怎么进来的,为什么会在这里?”
说到这里张子昂顿了顿继续说:“第二,他是怎么受伤的,这才是最值得去深思的问题,就像刚刚我搜查他的身上,却什么都没有找出来,而他从身上唯一拿出来的东西,恐怕就是要给你的这把钥匙了。那么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他出现在这里完全是知道你会来,就像守株待兔一样,等待你到来,把钥匙给你。”
我听着张子昂这样说,也的确感到一些古怪之处,张子昂说:“尤其是他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表征身份的东西,包括他仅有的言语中也没有任何暗示他身份的信息,也就是说从他要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隐瞒自己的身份,甚至除去了身上所有有可能泄露自己身份的东西,那么他是谁,从哪里来?”
张子昂的这些问题是我短时间都没有想到的,也无法回答的,于是我只是看着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很快我就察觉到了让人有些意外的景象,我说:“你看他的尸体。”
张子昂看向尸体,只见刚刚还完好的尸体,忽然之间却已经呈现出了干涸的模样,这是尸化,我曾经亲眼见过一次,而现在同样的景象又在我的眼皮子地下活生生地发生了,我说:“是尸化。”
张子昂看见了这一景象之后,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然后说:“这样一来,更不可能探究他的身份了。”
我从张子昂的言语当中似乎听出来了什么,他好像知道什么,我问他:“你这话怎么说?”
张子昂说:“这种尸化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作用于人体,我也说不上来,我只知道是在人体中注入一种特殊的药物,很快人就会发生尸化。”
说着他就在尸体的周围翻找着什么,果真找到了故意被他藏起来的注射器和药瓶,张子昂看着这些东西说:“在见我们之前,他已经给自己注射了这些东西,很显然,他就没有想要活下去。”
我问:“为什么?”
张子昂却继续说:“而且他非但没有想要活下去,甚至还彻底隐藏了自己的身份,因为一旦注射了这样的药物,体内的DNA会被彻底破坏,你再想鉴定他的身份,几乎已经不可能了。”
我惊讶地看着张子昂:“你竟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张子昂说:“这不是出现的第一具这样的尸体,我早先也见过,而且研究过类似的案件,这是在尸检之后就发现的,难道没有人和你说过吗?”
我摇头,看着张子昂神色复杂说:“没有任何人和我说过这些。”
张子昂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了,他说:“他想要见你告诉你一些重要的信息,可是又不想让你知道他是谁,这听起来是不是很矛盾?”
我说:“既想让我知道什么,但又不想让我知道什么。”
我忽然觉得这两句话里大有深意,可是一时间却什么也想不到。张子昂见这具尸体已经没有了任何可用的信息,就站起了身子来,看着满地下室的尸体,忽然说了一句:“这个镇子,一共也才二十来户人家,那么是不是说,这里几乎就是整个镇子里的尸体了?”
其实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不敢肯定而已。张子昂提出这个问题之后,就走到倒挂的尸体前,然后伸手解开了套着的塑料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