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庭山脉,横亘纵峙。福地洞天,千峰万刃。
三州遂阔,却为脉枝。阳州外挂,悬于极南。
主峰有三,其左天戮。殿宇成象,阁亭点势。
辰河为睛,四堂如拱。大江东流,长天一色。
如是中洲,三城九州。万里三城,烟波浩渺。
岳琛站在亭台上远望,阵阵彩霞起又落,仿佛迎`合着人的心情落又起。很多事情,看似明朗,实则却被隐藏的更深。譬如,凌霄殿背后的秘密,显然不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所能利用的。
光阴荏苒,倥偬岁月。
转眼间,凌霄殿之事已过去二十余日。
新任掌教与长老会长老将此事彻底按下,定然是先人一步想到了事情的另一面。可是,岳琛直至听到田昶的传信后,才顿悟过来。看着那一座座隐隐发光的防护大阵,岳琛突然觉得一股浓烈的异族气息正逐渐逼近金庭山脉。
当有了一种微妙的不安时,岳琛顿觉那万里外滚滚而动的云雾后面,正隐藏着凌厉杀伐的威势。它们随时随地会出现在金庭山脉脚下。而此时,宗门上下却是静的出奇。
不知为何,岳琛竟有了一种特别想去看看的冲动。起身扫视天戮峰,纵使进入初秋时节,仍是郁郁葱葱,百花争妍。那一道通天玉阶,净如镜,静如光,永恒如日月,贯穿于山脉主体。悬于偏麓的天箓台,犹似星河坠星,孤芳自赏。
犹豫,总会在不经意间出现在岳琛身上,这更似已经成了岳琛的习惯。良久,岳琛迈步离亭,沿着玉阶走向天箓台。临近天箓台时,岳琛又不由自主的朝远处看去。仿佛,万里外的云雾渐有凝实之象。岳琛心头微震,忽想起此种情形,好像在不久前也曾出现过。
驻步片刻,一声轻叹“回荡”于心间,岳琛还是走进天箓台,走进那与世隔绝的修炼福地。进门时,天孤玄龟身上的光芒竟是生变,正在忽明忽暗的变化着,好似也感受到了不安。
岳琛只是轻微摇摇头,并没有去理会天孤玄龟的警示,而是来到造化天棺前,取出那三张东西。
“无论什么时候,但凡是世间奇珍异宝,无一不是用无数鲜血铸成。人们只关注得遇造化后的光芒,却忘记了光芒后的沧桑。看来,这个东西暂时还不能现世。”
观视许久,岳琛还是放回。同时,一把很不起眼的“钥匙”又映入眼帘。
“等风平浪静后,待将此物将给首座师兄,我还是得寻机下山历练。否则,‘青埂峰’等无数疑团仍就成为永不揭开的谜。”
当关闭造化天棺时,那把“钥匙”身上闪现过一道赤芒。紧跟着岳琛体内似有一道灵息发出叹息之声。
“没想到,随着我修为无限进精,进入臻境巅峰后,这道灵息竟有了压制不住的趋势。莫非,真如蛇祖所说,世间极少有人能参透‘金胎炼魔’玄阵?眼下,灵窍与玉府互相制衡,完全抑制了我突破至圣光境的速度。这种平衡局面,竟似在滋养那道灵息一般。若不是被石仙封印,现在的我究竟会是什么样子?
是不是宿命使然,如诸多前辈一样死于幻境?
曾经那个幻境中‘十年阳寿’之约,亦正在临近。难道,这一切异象,都与这个‘幻约’有关?”
随着自身异象及其身边诸物异象频发,岳琛越来越有一种进入幻境的感觉。每当这个时候,岳琛都会拿起三个丹方认真琢磨。每每痛恨自己,自己虽在丹道与符箓术法一道上有所大进,但对于师尊所传的三个丹方依旧是无能为力。因为每一个丹方中都有一种世间根本不可能存在的灵材。
“罗睺心,四象血,地藏筋。”
以岳琛现在所掌握的资源,至少七阶及以内的灵丹所需的灵材,是不会特别困难的。可是,像这种人世间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岳琛根本是无计可施。只能空对着丹方发愣。
况且,随着自己所遇修炼境遇的越来越艰难,岳琛已不再像以往那样心平气和。而当自己略感浮躁时,那道令人讨厌的灵息会更加猖獗。频繁搅动着岳琛的心绪。
种种机缘下,往往能令岳琛进入平静状态的,反而是根本不知从何而来的佛道合吟。镌刻在脑海中的无名经文与道诀,早与岳琛的神识融为一体,总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岳琛努力令自己平静下来,继续领悟“金胎炼魔”玄阵的奥义,强行炼化隐藏在体内的那道灵息。
作为人族中普普通通的一位小修士,岳琛一身所集的修真修炼法诀,实属不少。或许是天赐机缘,有些修真法诀之间是暗合天道平衡,互相济济。譬如,“七煞玄羽咒”与“太清神箓仙书”,经过数年的精心修炼,在岳琛的认识中渐有了一种新的纹路——后者是前者的某一篇精摘奥义。是以,一经修炼“七煞玄羽咒”,岳琛在术法符箓一道上的进精,便是势无可挡。可令岳琛不解的是,自己目前并未悟道“七煞玄羽咒”与“七煞空幻”之间的奥秘。总的来说,岳琛亦是先修炼了前者,就隐隐有了潜意识里的“互相关联”。然,实则不是。
再如,师尊所传的法诀,其精义深奥更胜无名僧道的法诀,及其“七煞玄羽咒”。但是,若论神秘度,又不如“七煞玄羽咒”。
这些足以惊天动地的修真法诀,汇集于岳琛一人,互相参悟又互不影响。这就令岳琛渐渐生出一种忧虑——自己会不会在沉默中分裂?
于常理,修士所参悟修炼的修真法诀,只有一个便可足够。若是重新选择修真法诀,最好的方法是抛弃已有的道行,从头开始修炼。当然,在修真盛世下,惊艳之才“俯拾皆是”,多如过江之鲫。经过这些奇绝之才的精研通悟,融合种种修真法诀,是最高明的选择。但这条路,毕竟只适合于一小撮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