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变了好几个,她却始终没有确定下来。
孟秋水则是指着桌上的唯一一盘素烧豆腐,轻笑道。“是这个,吃吃看。”
阿瑶闻言夹起一块,刚放进嘴里只见她那黑珍珠般的澈净眼睛一下瞪的老大,像是很惊讶。
“肉?”
孟秋水叹道。“天下肉味万千,难的是把豆腐做出肉的味道。”
他这边感叹着,对面的紫衣妮子却不停的下着筷子,嘴里塞到鼓鼓的,酒窝都快没了,含混不清的说着。“好吃!”
见此,孟秋水失笑之余才开始吃了起来。
窗外的天色不知不觉间又开始变的灰蒙蒙了起来,怕是又要下雨了。
只是,半晌后。
就在二人吃的差不多的时候,不远处的江面上陡然传来一声长啸,其内力之浑厚着实令孟秋水一惊,数次生死试炼养成的习惯让他下意识的探手去拔剑,但等发现摸了个空后,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对面的阿瑶也被这声音吓得花容失色。
“发生什么事了?”
“快看,江上有人!”
……
孟秋水听到周围的惊呼声扭头就寻着那长啸向江面看去。
乍一看他眼神已是一变。
就见那滚滚浪涛江水之上,居然立着一道身影,凌波而立,浮而不沉,身形随浪起伏,手握一柄长刀,一身黑色劲装,黑发肆意张扬散乱,此人身后还立有五人,皆是一致的衣着。
但更为惊人的是那人面前还有一艘简单无奇的画舫,竟是就那么停滞在江水中心,任急流回旋始终不动如山,岳峙渊渟。
好高明的轻功,好雄浑的内力。
以孟秋水的目力也只能看见个大概,就见那为首刀客刀身一震,右手一提长刀左手同持,瞬间举至头顶,随后一刀斩下,状似劈山,刹那,便见一人一船间的江面是轰然炸裂,水花四溅而起。
画舫里同时响起一道声音,便是不通武功的阿瑶都能听的清清楚楚,清晰入耳,清朗平淡,只是话里隐约有丝愠怒。“七情斩法?好一个南都卢氏,贪赃枉法可轻饶,通敌叛国必死!”
一刀落下,那刀客手中长刀未停,而是接踵而至连斩四刀,双足立于江面,手中长刀近乎于瞬间化作四道匹练,看似出刀有先后,可是却近乎同一时间斩出。
之前惊爆还未散的江面霎时如同一块被切割的四分五裂的破布,刀气纵横无边。
但,任凭刀气如何狂烈霸道,那处于刀气中心的画舫仍是波澜不惊的摇摇晃晃着,盖因刀气只在画舫一指外便瞬间被一股更加狂暴的力量冲散了。
似厌倦了,船内终于有了变化。
这半息,远远观望的孟秋水竟是忽然觉得双眼刺痛如针扎,只见那画舫内在一声“铮”声剑吟中,一道无法形容的璀璨剑光如长河直泄般一闪而逝。
“竟是那把剑!”
孟秋水双眼猛的微凝,他看见了,就在那滔天的剑光长河中,一柄三尺长剑自画舫中飞了出去,继而一转而回,快的已如一道流光,那剑居然是他在那铁匠铺看到的第一柄剑,好可怕的一剑。
后半息。
江面上,那凌波而立的几位刀客眉心刹然同时迸溅出一蓬血花,连同倒下的尸体,全然落在了江水中,砸起了六朵浪花,转瞬便被淹没。
画舫悠然远去,可所有人都还沉浸在之前的一幕中,难以回神。
而短暂的死寂过后,是炸开锅的喧闹和无穷的惊呼。
随着窗外飘进来丝丝缕缕的沁凉,孟秋水才终于自震撼中回神过来。
又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