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的国土一减再减,眼下丹阳郡也就是吴国都城建业所在之郡遭到魏国大将王基的猛攻,而在丹阳郡向东的吴郡早在两年之前便被魏人占领。吴郡之南正是吴国大将朱异,钟离牧镇守的会稽郡,会稽郡西方则是贺达,脩则所在的庐陵郡,豫章郡以及被蜀人占领的鄱阳郡。鄱阳郡东北方即是新都郡,而西北方正是仅存一城的柴桑郡。蜀人若是向着豫章和新都这二郡用兵,那么整个江东之地便是处处战火。
战火所到之处农耕尽废百业不兴,生灵涂炭人心惶惶。对于需要喘息恢复生产的吴国,这将是致命的打击。蜀主此举自然是不想强攻陆抗这支吴军,江东军中唯有朱异一军的战力可与陆抗这四万人马相提并论,余者皆要差上许多。若是针对防守这一项,陆抗的能力甚至在朱异之上,对此蜀人自然明了。
刘禅手中二三十万人马,小小的四万吴兵并非是坚不可摧,只是江东之后尚有魏国这只猛虎,若是消耗多了力气与兵力蜀军必然会在和魏人的争抢中落在下风。魏**械的制造水准与日俱增,而且奇谋巧策不断,蜀军的斗具对于吴国是杀手锏,在魏人面前却未必有多大优势可言。
苦思退敌之策时,突然营外传来阵阵喧嚷,陆抗眉头一皱起身走出大营,自有陆氏的族兵部曲相随一起奔着喧嚷之处而去。只见一处军营之外,齐齐聚集了两千余吴兵各个抖擞精神,齐声叫喊。而在军营之前两名吴将慷慨激昂的吵闹不休,陆氏族中大将陆镇在一旁不断劝阻,另有军中大将陶璜苦劝不止。
见陆抗到来那两名将军闹得更是欢腾,而这两千多兵士也是没有任何停歇惧怕之态,丝毫不给陆抗的面子。陆抗面色淡然分开人群定睛一,心中暗自叫苦,这两名吴将乃是长沙桓王孙策之后人孙奉,以及另一名宗室大将孙旅。换做旁人倒是好劝,这两名少年身份背景特殊,更是在之前抗击魏军的战斗中屡立大功,而二人的部曲皆是飞扬跋扈之辈,甚难管制。
怪不得陆镇和陶璜这两名中年将军都是苦劝无果,这个时候军心向战,陆氏之举已经不得人心,若是依照军令严肃处之军中难免出现哗变。一旦哗变就算平定也必然是元气大伤,江东兵力有限根本禁不起如此的损失,陆镇与陶璜皆是身经百战之辈,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陆抗又何尝不知呢?
“何事喧闹?汝二人不识军中法度乎!?”陆抗面色陡然一沉,不待这两名宗室贵胄开口,先是搬出法令。
“传我军令,各军即刻回应休息,此间状况我早禀明陛下,不日即有圣旨到,违我节度者斩无赦!”陆抗一句说完,又是跟了一句,同时一手解下腰袢的宝剑,高举示意。
这剑乃是吴主孙亮钦赐,代表无上的权威,陆抗句句在理,又有节度在身,孙奉等二人见状心中多少有所顾忌一时到没了主意。陆镇和陶璜见状大喜,一边把二人分别推送回各自的军营,一边解散聚集的军士。
回到营中陆喜早已等待,陆抗抱拳道:“阿叔早生休息,此间有抗即可。”
陆喜道:“放到以往,此等乳臭未干的小子皆是军法处置。眼下虽是非常之机,军法威严才更不可乱,算这两个小子识趣,否则……哼哼……”
陆抗闻言一愣道:“阿叔原来都在眼里,倒是小侄儿反应慢了。”
陆喜道:“我早使陆涛调集兵力以防万一,幼节你思虑甚多,休息却少,精力难免不足啊。”
陆抗不以为意道:“方才这般一乱,小侄倒是想出了一个退兵之法,只差陛下圣旨,便可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