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赞同道:“既然投诚,便是我大汉子民,当一视同仁,各部兵将不可伺机报复,朕当下旨以为凭证。凡是投降魏兵,愿散者给予遣散之资,愿为民者给予土地,愿为兵者可效力军中,各遂其愿绝不勉强!”
身为一国之君能够给出这样的保证,是远超乎傅袛预料的,毕竟建业危如累卵,蜀军此时攻打根本是毫不费力的——即便蜀军还没有发现建业的异常,可纸终究盖不住火。
“谢陛下!这第三个条并非是要求,而是请求!”说道这里傅袛语音中已然激动不已。
“说来听听。”刘禅见状心中暗奇。
傅袛暗自深吸口气道:“司马昭命将垂危,朝中奸佞群起,诬陷王公有叛国之罪,使人夺王公兵权,为我等所杀!王公虽然一死已明志,奈何奸佞把持朝纲,袛只求陛下能助袛将真相公之于世,还王公清名!”
“什么!?司马老贼要死了?!”刘禅闻言顿感震惊道。
傅袛心知蜀汉的情报系统虽然犀利,可司马昭垂危这等消息非是一时半刻可以得到的。对于蜀人的震惊和差异,傅袛丝毫不以为意,只是等待刘禅的应答。
刘禅此时猛然起身道:“是了,是了,谯郡的魏军只是退守,宛城的魏军却是猛攻,若是司马昭在绝非如此风格,王伯舆之死当真另有隐情……这……司马老贼此举无异于自毁长城啊!”
文立此时道:“敢问先生,大概半月之前从水路进入建业之魏军,就是许昌派来的使臣么?”
傅袛了文立一眼道:“这位定然是名震天下的呼雷阙执事文广休吧?先生手腕,傅袛佩服得紧。司马肜,司马伦兄弟在府中骤然发动,一举拿下王公,并威胁城中将领联名上书坐实王公罪名……我等不愿与之冲突……杀了司马兄弟可也折损了大半将领……哎……”
文立见状拱手道:“文某愧不敢当,先生之手?”
傅袛坦然道:“曾烈将军施苦肉计,在下一介书生也只能贡献绵薄之力了。”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让在场众人肃然起敬!
刘禅道:“傅先生快快请起,不须如此大礼,朕仍有诸多事宜请先生解惑,至于先生所说之事,朕定当会让真相澄清于世,告慰英灵。”
王基虽然死了,可是王基引起的故事仍然没有结束。留守建业的魏军本就是不愿意出城作战的,大部分的将领都已心灰意冷。如同王基这般的几朝老臣都被如此处置,军人找不到任何战斗的理由,同时也都想念中原的家属。
王基死后,大家都没有了主心骨,有的人想回中原,哪怕是有很大的可能性被人审问,依然是想家。有的人想留在建业,这建业若是交给了蜀人,江南就是一派和平的气象,而中原则是乱局。把家人接到建业来生活,比那水深火热的中原好得多。可是这江南同时由魏,蜀,吴三个国家的百姓兵丁共同生存,似乎并非是想象中的乐园。
然而无论你抱着何种的想法,首先处理的便是城外那十几万蜀军。数日前的一战魏军精锐诚然全军覆没,蜀汉同样折损了等量的兵力。这个时候投降,搞不好被蜀人屠城也是说不准的,毕竟那是血海深仇,不是儿戏。可是不投降大家又没有作战的心思和情绪,无奈之下只好把被王基贬为庶民的傅袛找来。
傅袛果然不负众望,数日之后建业投降蜀军,蜀主刘禅当中立下誓约,无论蜀人还是魏人,或是吴人,在蜀汉统治下都是一视同仁,没有区分对待。先前各为其主征战杀戮之仇不得追究,投降之吴人魏兵去留随意,绝不勉强等等。
刘禅之言一诺千金,一国之君绝无戏言,建业自此归入蜀汉版图之列。除了魏兵之外,蜀汉还得到了建业的战船,军械,以及大批钱粮。整个江南仅剩下兵力减半的吴郡在魏国的掌握之中,而王基的惨剧会让吴郡魏兵有何感想呢?
这一切源于司马昭,但司马昭已然不到了。就在王基战死前两天,司马昭在一众大臣的哭喊声中离世,而蜀汉大将军姜维也闻机而动,发兵猛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