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吧!
家庭经济负担重的,可能更久,三十年。
“是啊,一套房子,买下它需要一家人省吃俭用积攒二十几年才能有居住的权利,装修它又需要一家人省吃俭用积攒十几年才能安心住下来。一套房子几乎耗尽了一个家庭的大半生,而我们呢,是来替房子完成使命的。如果随便应付,怎么对得起一个家庭的大半生。”
卜想愣住。
他从来没有想这么多。
房子不好,重新建,不好,再买,装修不好,重新做,不漂亮,重新做,他从来没有想过卢笛说的那个问题。
一直觉得反正这些人买房子只是为了让房子增值而已,他们又不住,可能等房价高了,他们一转手又卖给了别人。
等等,卖给了别人。
买单的不正是她嘴里说的一个家庭耗费了大半生的精力才拿到的长期居住权吗?
他只想着,那些个炒楼的有钱人怎么会在乎这些,没有想得更远。
似乎有些明白,她为什么会成为一个分公司的负责人了。
他快走几步追上她,“拜你为师,不懂的地方你教我。”他突然对监理这一行感兴趣了,也不再说什么让她回房间休息的话。
只要在她旁边照顾好她,让她尽可能的多休息,其实,在工地上也没关系吧!
这一天,过得很快。
似乎很多事情都没做好,天就已经黑了。
到晚上吃饭的时间,大家都显得很疲惫,在工地上干活,疲惫那是常态,或许是精力耗尽了吧,卜想的后宫团们显得格外安静。
其它桌正在吃饭的负责人相互之间在讨论:“你们组有设计师吗,那什么狗屁设计图一点也不靠谱,做了一半才发现图纸不全,又得重做。公司也不事先说一声,这样多浪费人力哇!”
“我们这组没设计师,你问问别的组吧!”
那个负责人走向卢笛这边来。
卢笛开口之前,卜想说话了:“我们这组也没有。”
“真是不好意思啊!”
“原来设计那张图的设计师呢,可以联系她嘛。”
负责人甚为恼火地说道:“别提了,听说在休假,可能要过两天才能回来,妈的,再过两天,工程进度都被拖死了。这些个娘们真讨嫌,什么时候休假不好这个时候休假。”
他不干不净地骂着。
偏偏让马尾姑娘听到了,她站了起来。
卜想朝她使眼色。
她端着盘子去自助餐区取食物。
“饿坏了,还不够。”
“再这么继续下去,我们都会变成魁梧的女汉子。”
“说的是。”
“可再不许她说我们是花瓶了。”
卢笛心中说道:这些女孩子,还记着呢!
晚餐她吃得很少,头一直疼,她早早的去休息了,睡着的时候,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身边有人好像在给她擦拭脖子。
手法跟谢少一模一样。
不会吧,又做这种梦,会梦见他也不奇怪,以往,她在工地上受了伤,不管是手臂破了皮,还是被虫子咬了,被蜘蛛爬了,替她上药的总是他,他老是责备她:“就不能小心些吗?”
“那些东西都是有毒的,我给你配一些药粉,到了工地上,在各个角落洒上这些药粉,虫子就不敢靠近了。”
头几次,她背着包,忘记他说的事,到了工地上从包里拿工具的时候,总能从包里拿到他为她准备的那些药粉。
也有的时候,忘记背包了。
回到家,免不得又得看他那张铁青的脸。
呃,以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去哪了,他竟然也会板着脸了。
她还这样取笑他。
梦中想到往事,她不自觉地扬起了唇。
坐在床边的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才能长记性呢!”他们离开工地之后,他已经带着人到她的几个工地上检查过了,那些长着翅膀的虫子是一种飞蚁,跟普通的蚂蚁不一样,被这种飞蚂蚁咬了之后,毒素会侵入脑神经,严重的会昏厥。
他命人大规模的灭杀了这种飞蚂蚁。
直到她睡着了以后,他才敢偷偷地进来,他配了这个房间的钥匙,避开1806进来的,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病历本,翻开本子就能看到那一行醒目的字,他的心被扎了似的疼。
他抚摸着她的脸。
她睡得很熟,挨在她身边,他躺了下来。
“是我不好,以后,再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了。”他喃喃道,握着她的手陪她入睡。睡梦中的卢笛感觉到脖子上的痛楚减少了。
她想:可能是抗生素起作用了吧!
不知道怎么回事,脑袋特别地沉,她这一觉睡过了头,早上起来的时候,已经十点了。她一骨碌地爬了起来,床上是怎么回事,她睡觉没有乱动的习惯,床的这边怎么扭成这个样子了。
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醒来迟了,怎么没人叫她。
她打卜想的电话,卜想已经在工地上了,他还安慰她:“哎呀,迟到就迟到嘛,有什么关系,反正又没得报酬。”
“你?”昨天那番话是白说了吧,他还是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