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杨崇能猜出这么多事情,我也很好奇。”岐晖惬意地说道:“明天杨崇要见淬天阁的人,无论什么结果,对我们都有利。淬天阁如果能和杨崇把手言欢,杨崇就根本不会与我们计较;如果淬天阁惹怒了杨崇,我们更是奇货可居。何况有姜菲那个丫头在,岂会真的不念元慧的恩情,所以根本没有什么担心,五天后,你、我、元慧一起下山去无竹观,让冯师弟留在山上。”
广成子纵然对俗事不在意,依旧是个聪明的人,闻言立知岐晖的打算,就是要在长安造成杨崇和楼观道交好的样子,把杨崇逼上楼观道的船;不让冯齐整参与,自然是怕冯齐整念及和杨崇的师兄弟之情,节外生枝。广成子其实从心中不赞成这样,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劝说,正在为难,门口有弟子高呼“谢师叔到。”
谢弘满面笑容地走了进来,见到两人施礼道:“见过掌教师兄,见过广成子师兄。”
谢弘是谢安的后人,江南谢家的重要人物,曾做过大隋陈州太守,举止间很有先祖谢安遗风,神态沉着,风度条畅,隐隐然有超尘脱俗的气概。岐晖笑道:“谢师弟若是有空,就和我们一起下山,见一见杨崇,正好借你的眼光做个判断。”
岐晖七窍玲珑,不用谢弘开口便知道他的来意,谢弘点头道:“就凭传说,就可以看出此子有敬鬼神泣天地的手段,是个人物。师兄和他见面应该有个筹划,是从江湖走,还是按朝堂的规则。”
谢弘做过高官,清楚朝堂和江湖是完全两码事,江湖义气当先,最重的就是名声;朝堂上的游戏犹如青楼女子接客,表面上是欢颜相待,情深意切,实际心里怎么想的根本无从猜测,婊子无情戏子无义,用在部分官员身上是绝对适合。岐晖的目的就是利用杨崇,不在乎杨崇是什么样的人,谢弘提醒的意思就是要对症下药。
岐晖连连颔首道:“师弟所言极是,我一时倒没想到这上面去。从杨崇的所作所为来看,他似乎对做官不大在意,反而对赚钱比较有兴趣;他能猜到李渊和我们,让我很是意外,按照你的经验,杨崇是不是和李渊一样,暗地里有安排。”
谢弘微笑着说:“小弟和师兄看法不同,杨崇寒门出身,是无法走唐国公那条路的,从张师兄和姜菲等人传回来的信息看,杨崇有志于墨家重振,他淡薄朝堂是因为知道只要一天不能把墨学与儒学并列,他在朝堂上就是异数;挣钱就是为了墨家机关术和以后招人做准备。这对我们楼台来说,不是坏事,墨家自秦汉以来,几近灭绝,大部分信徒都托身道门,杨崇宣扬墨家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道家中墨门的思想提炼出来。”
岐晖赞许地说:“师弟不愧是名门之后,一眼就看到要害,我们就与他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