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姑娘昨晚起了疹子,怕传给府中的其他人,已经连夜被人送到庄子上去了,老太太怕二姑娘心里误会,对叔伯们生出不满,这才让奴婢过来看看。”梳枝低下眼帘,“奴婢看姑娘在这里写书信,等回了老太太,老太太心下也不会担心了。”
赵元喜的唇角勾了勾,露出一抹嘲弄来,“我不过是写信给边关的父母,让他们过来接我罢了,不会儿这个也不能做吧?出来的时候,到也没有人交代我不能给家人写书信,要不等妈妈去府里问过回了话,我再写?”
话里粘刺,梳枝知道是惹到这位了,不急不缓道,“原来姑娘是要给大老爷写信,这到巧了,府里老太太也正要给大老爷写信,送信的人还没有走呢,不如姑娘写了奴婢带回去,正好一同捎给大老爷。”
然后让你们把信扣下?
想到上辈子直到自己被赵元婉鼓动的失了名节,又被赵府厌弃,嫁给庄启源之后被人冷落在后院,直到那时才见到家人,心下就是一片冷意,若是早些有家人给自己撑腰,指点自己,也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如今丞相府指望着用赵家的女儿拉拢关系,自己又岂会沦为他们手里的棋子,重活一世,自要好好活才是,万不能再着了他们的道,如今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回到父母身边,远离他们。
隐隐记得前世,番王篡位,也就父亲所在番地和硕亲王那边最是安稳的。
“我的信送驿站就行了,我的性子急,多一天也不愿等,就不劳烦妈妈了。”赵元喜落下笔,接过房妈妈递来的帕子边擦手,一边笑盈盈盯着梳枝,“昨天庄公子来,要了我身边的一个服侍丫头过去,虽是我身边的丫头,可到底也没有禀报过祖母,劳烦妈妈回去的时候跟祖母说一声,也省着传出什么闲话来,又闹得我一身的不是。”
“姑娘身边的贴身丫头怎么随意送给别人,与规矩也不附和,姑娘这太样做冲动了。”梳枝见信拿不过来,只能从这里找理由,“无缘无故的将人送给别家的公子,不管原由如何这也是不合规矩的,姑娘虽在庄子上,送个丫头也不必急于一时,大可让人送府里送了信,得了老太太的话,由老太太做主再转送过去,到也不失礼数。不然这般,让人议论起来,到觉得是姑娘藏了别的心思,而坏了姑娘的名声。况且姑娘深在闺中,不知道外面的险恶,驿站虽是官家的,却也不把握,信丢了是小,姑娘的写的东西万一落到哪个男子手中就说不清了,不如奴婢带回去,由府中派的人送到大老爷那里,出了什么差错也有说法。”
说的合情合理,如果不是最后一句话,赵元喜真觉得她是在为自己着想,可惜说了那么多,不过还是有目地罢了。
梳枝的话落,赵元喜并没有急着接过话,而是慢条斯理的把信封印好,屋里突然静下来,这感觉让人并不舒服,就像黑夜里的闹市,突然变得漆黑一片,让人的心也忍不住提起来,从心里透着害怕。
不过一个不知道规矩的姑子,梳枝跟在老太太身边这些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可心就忍不住提起来,这感觉说起来还真怪。
“妈妈跑一趟,把这信送到驿站去吧,给对方十两银子。”
语音刚落,梳枝只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面上不显,“二姑娘,奴婢说的句句是为姑娘着想,姑娘还要一意孤行,就不怕府里的老太太知道了会恼了姑娘?”
“我没有听说过给自己的父母写一封信,还会惹恼谁的,妈妈拿我当不知事的孩子好诓骗不成?妈妈只管去祖母那里回话,若祖母恼了我思念父母之事,我就跪着去祖母那里请罪。”赵元喜静静的盯着她。
梳枝打了个冷战,扫了房妈妈脸上闪过的得意之色,只觉得没有面子,声音一沉,“奴婢跟在老太太身边多年,虽不全了解老太太,可也知道姑娘这样做,老太太定会不喜,姑娘也不想惹老太太不高兴吧?”
“奴婢到觉得老姐姐拿大了,我们姑娘不过是给老爷和夫人写封家书,哪里又做错了?弄的像错了天大的错一样,就是在大牢里的囚犯给家里人送封信也不没有被拦着的道理。”房妈妈看梳枝拿大,也不高兴了。
“老奴可是一心一意的为二姑娘着想,二姑娘不领情便罢了,只是老太太怪罪下来,姑娘可要想好了。”
梳枝的话刚说完,一道嘲弄声从门口传来,“我虽不懂那些什么规矩,却也没有见过功大压主的奴才。”
看过去,不知何时李习安一身病态的站在了门口,目光灼灼的看着赵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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