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掌柜开了锁,推开门。
“吱呀——”门将光影缓缓割裂。
所有人一抬头,呆若木鸡。
“人呢?”
……
同一时间。
景横波呆若木鸡。
她低头看看脚下木台,看看台上面色惊惶衣不蔽体妆容妖艳的女子,看看四周各式装饰华艳的小楼,再看看底下同样张大嘴,表情惊恐的……男人们。
我勒个去。
这是到了哪里?
……
四面建筑风格俗艳,姑娘们衣着华丽且暴露,她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一座看台,面前横着一方粉红轻纱,轻纱内外都有女子,外头的女子似乎在跳舞,隔着轻纱可以看见台底下的男人们表情猥琐且兴奋,眼珠子红通通或者绿油油。
按照景横波多年来看片经验,这种场合所展现出来的气质风格,九成九是妓院。
现在应该正在做歌舞表演,而她直接移到了看台幕后。
身后“咕咚”一声,她回头,便看见穿着红绫衫儿的半老徐娘,翻白着眼睛跌倒在地,颤颤巍巍地指着她,眼神满是惊恐:“你……你……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姑娘们还没反应过来,眼神直勾勾地瞪着她。
此时不远处也传来呼喝声“人呢?怎么不见了?一定没跑远,在附近搜!”
景横波暗叫不好,原来她这次瞬移,没移出多远,追兵就在附近!
她暗暗皱眉,想着这县城今日逢集,到处都很热闹,不比先前的荒郊野岭,她这样大白天移来移去,很容易给人看见,反而会带来麻烦。
“有鬼!”身后老鸨发出一声似乎被捋直了脖子般的尖叫。
景横波忽然一个大转身,高抬腿,手叉腰,十公分尖刺鞋底对准老鸨的脖子:“叫呀,你继续叫呀!”
老鸨的尖叫呃地一声收在喉咙里,听起来像一只打鸣的公鸡。
几个姑娘的尖叫声倒是控制不住传了出来,却被外头的丝竹之声掩盖。
景横波抖抖鞋,媚笑,“你一叫,我一抖,我可保不准这鞋跟会不会向前一冲,刺到你脖子哦……”
老鸨忽然一怔,打量她的笑容,又上上下下看了她一遍。
景横波笑眯眯任她看,还特地拗了拗身形,让脖子和胸、胸和腰、腰和臀,各自憋着股劲儿,拗出点段儿,站出个曲线玲珑、风情万种、姿态万方。
老鸨眼神亮了,连脖子上的凶器鞋跟都忘了。
经得住她眼神打量,还能这么姿态十足的女人,可不多见!
天生尤物啊这是!
景横波眼神却有点烦躁,因为追兵声越来越近。
“隔壁妓院先搜!”
我靠,居然就在隔壁!
忽然粉红轻纱帘子一掀,一个姑娘旋转着进来,还没转完就扑倒在地,揉着脚踝连声娇呼,“哎呀妈妈,赶紧换人,我这脚扭了,不能再跳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老鸨一惊,都忘记了脖子上的鞋跟,连忙吩咐一个黄裙女子,“彩环儿,你赶紧替上!”
“妈妈!”叫彩环儿的女子险些哭出来,“曼云姐姐学的醉羽裳是新舞,咱们都还没学会呀……”
“哎呀你们这群遇事不顶用的蠢妮子……”老鸨滔滔不绝骂开,底下等得不耐烦的男人们开始鼓噪,而一直凝神倾听的景横波,却只听见一大波人冲出隔壁的脚步声。
马上人就会到这里来……
来这么多人,说的又是什么贡品,事情一定不小……
隔院的追兵人头晃动,帘外的看客呼声汹涌,面前的舞女哀哀呼痛,景横波瞟一眼那裙子那造型,撇撇嘴:啥羽衣舞?火鸡舞吧?土掉渣了!
她忽然有了一个念头。迅速把鞋子一收,蹲下身,一把抓住老鸨的脖子,在一群女子的低呼尖叫声中,快速地道:“喂,咱们来做个交易怎样?”
------题外话------
对了,关于文中大波变卖的祖母绿宝石是贡品,因此被官兵追捕的情节,我想起来还得解释一下。这里依旧和《千金笑》有关。千金笑里,大燕皇太孙纳兰君让使计想要剥夺冀北藩王的权柄,先对付了冀北的姻亲尧国,亲自带人追杀尧国向冀北求救的信使,信使身上携带着尧国独有的星芒祖母绿宝石,所以持有星芒祖母绿宝石的人,就纳兰君让定为“盗窃贡品”的罪犯,下密令全国注意搜捕。大波捡了几颗宝石,还傻兮兮出来当,正好撞在了枪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