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法,就是以己之长攻彼之短,别老想着以硬碰硬或者以少胜多,那是粗鄙武夫做的事情,他擅长骑战,我们就在山里或是密林、沼泽跟他打,他擅长陆战,我们去水中与他打,他擅长水战,我们自然也绝不能跟他在水上打,想办法将其引到陆地才是正理。
兵法讲的其实就是让人如何将敌人变弱,将自己变强,说到底,还是倚强凌弱的法子,别迷信什么以少胜多,以少胜多的前提,肯定是有远强于敌军的优势,或是江陵有着元朝敌人的武勇,或是有不俗的统帅能力,再或者敌军素质普遍低下等等,若是同等素质的兵源,江陵能力也差不多,环境对哪边都没有特别的利好,这种情况下,不说绝对,但九成九以上都是人多的那一方赢。
这是楚南当初跟吕玲绮探讨兵法时常说的自身对兵法的了解,其实说白了就是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又做了详细的解释和定义,不过也算道明了一些兵法的本质,让吕玲绮受益匪浅,明悟了战斗本质之后,再看刘晔这些高人行为,顿时也觉不算高明了。
江东摆明了是擅长水战的,作为防守方却还跟江东在水上打明显吃亏,是不带脑子的举动,刘晔不将主力拿来,而是以郡兵配合自己的竣工器械冒充主力,除了保持主力之外,也有示弱和诱敌深入的意思。
对于刘晔的这些举措,吕玲绮理解起来自然不难。
刘晔怔了怔,随即点头道:“夫人所言不差,在下也曾以机关物投入江水想破敌战船,可惜尽数被击沉,幸得沿岸砲台对江东水军还是有些用处,加上铁索拦江,才挡住江东水军这几日,不过以这些想要在江上阻挡江东水军却是不足,是以在下想的便是借沿途郡兵拖慢其步伐,而后以精锐死守逍遥津,拖延些时日等待中原占据稳固后,派援兵来救。”
吕玲绮抬了抬眼,却没反驳,只是点点头道:“不知先生此来,可是准备教妾身如何防守?”
刘晔点头,随后摇头道:“也不算,死守之法,夫人既有此等智谋,守城之事自然也无需在下多言,夫人自行发挥便可,在下准备再建一些守城器械,当可助夫人多拖延一段时日。”
逍遥津终究不是雄城,孙权有六万大军,凭吕玲绮这些人马想要守住怕是不易,刘晔准备过来一起驻守逍遥津,他已经书信楚南,向他求援,相信那边定会做出反应,刘晔能做的就是多拖延一些时日,争取帮吕玲绮坚持到援军到来的时候。
“有劳先生了。”吕玲绮颔首道。
“不麻烦,本就是应尽之责,若夫人无其他要事,在下先行告辞!”刘晔起身笑道:“时间紧迫,在下需尽快做事,以应大敌。”
“先生慢走,阿蛛,代我送先生。”吕玲绮对着阿蛛示意一下。
“是。”阿蛛来到刘晔身前,伸手一引道:“先生请。”
刘晔施礼过后,跟着阿蛛离开。
“哼~”待到刘晔走后,桥舒方才皱眉道:“这刘晔分明信不过我等,不,该是看不起我等,觉得我等定无力取胜,既如此,当初为何还要建议阿姐留下?”
当初留吕玲绮下来作为江淮底牌,可是刘晔建议的,现在又一副不看好吕玲绮的样子,什没意思?
“我等并无实战经验,而且此番江东出兵六万,号称十万,而我军只有一万兵马,以兵力来论,我军迎面确实不大。”吕玲绮对此倒是不甚在意,澹然道:“夫君说过,若想让旁人看得起,与对方争论,或者迁怒于人最是没有意义,此时最该做的是拿实际胜利来让他们闭嘴而非在此埋怨。”
“哼~”桥舒悻悻的坐在桥颖身边,见吕玲绮又不说话了,在自家亲姐姐耳边低声都囔道:“我看吕家阿姐被她那夫君迷了魂,何事都听他的。”
“我也觉得楚使君这话无错,阿妹,你似是对使君颇有偏见。”桥颖疑惑的看了自家妹妹一眼,这两人面都没怎么见过吧?究竟是何时结下梁子的。
“我听说当初便是他教唆吕家阿姐如何收服我等的。”桥舒一脸谨慎道:“此人善算人心,我看吕家阿姐当初也定是被他骗了,阿姐定要小心。”
桥颖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什么,继续给小白蛟梳理鳞片,倒是小白蛟抬眼瞪了桥舒一眼,它虽不会说话,但却是能听得懂人言的,这女人……不是好人。
吕玲绮则是放下方天画戟,默默地看着这一带的地图,选择性无视了桥舒的气话,没人比她更清楚夫君的过去,也没必要解释什么,夫君是什么人,日久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