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将军,请!”薛悌看到两人进来时起身相迎,却有些诧异的看了楚南一眼,二人这站位有些不妥吧,不过也没多嘴,微笑着伸手一引,将两人引入正堂。
薛悌很年轻,看起来比楚南大不了几岁,但身上却透着一股沉稳之气,顾盼之间,气质温文儒雅,眉目和善,让人一见之下,便有种很好相处的感觉,不会心生恶感,是典型的儒家之相。
三人分宾主坐下,让薛悌意外的是,楚南这个本以为是跟班的竟然坐在正客的位置,反倒是徐晃坐在了他的下手,而更重要的是徐晃对此似乎也并无任何异议。
“不知这位先生是……”薛悌看向楚南,笑着询问道。
“失礼,在下楚南,不知孝威兄可有听过?”楚南微笑道。
“楚南,下邳楚子炎,闻名已久。”薛悌眼中惊讶之色一闪而逝,随即点点头道:“如此说来,此番公明将军前来,非是为朝廷而来。”
没有楚南想象中的勃然变色,或是喊人进来,薛悌的表现平静的让楚南有些惊讶。
“此乃天子诏书。”楚南取出天子诏道:“数日前,岳父吕布奉诏清君侧,于临颍之侧,击杀曹公,如今已入主许昌,在下与徐将军奉命前来,传书于各方将领、太守!”
薛悌接过诏书,确定真伪之后,叹息一声:“曹公于我有知遇之恩,不想竟如此被害,如此看来,两位前来,是要取我性命。”
他说话始终保持着平静语调,哪怕言及自身性命,也并无任何波动,好似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未必要取。”楚南摇了摇头道:“朝廷还是朝廷,至于曹公……若说是佞臣、奸臣,在下觉的有些过了,曹公于朝廷,于天下还是有功劳的,岳父已经将其尸骨送回陈留,并加以厚葬,至于生前功过,迎奉天子于许昌,有救驾之功,使中原恢复生息,也是大功,不过当初徐州数十万百姓惨死其屠刀之下,也是事实,朝廷中这两年发生何事,在下不知,但我等此番出兵,也确实有天子血诏。”
薛悌平静的看着楚南,等待他的下文。
“所以先生若是求死,要为曹公尽忠,我可以理解,也可成全先生。”楚南打量着薛悌,气度不错,能力天赋……没有战斗天赋,有儒家浩然之气,但在治理上,确实是个人才,而且是较为罕见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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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只是两个天赋,但无论能力还是品德都堪称上选,在见到薛悌之后,楚南就有些不忍杀此人了,若能为我所用,必是造福一方的好官。
“就我而言,是不愿先生这等栋梁就这般死于此处。”楚南认真道:“这泰山郡紧邻青徐边境,先生却能让此处百姓安泰,百业兴盛,实属难得,但公明将军也与我说过,曹公于先生,有知遇之恩,先生若要尽忠,在下也能理解,并愿意成全先生美名。”
薛悌闻言点头笑道:“子炎兄倒是坦荡。”
“分人。”楚南摇了摇头,坦不坦荡,这得看对面是什么人,纯粹的敌人,他不介意动用手段,就好像吕虔,虽然也不能说是恶人吧,但对他施展手段什么的,楚南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兵不厌诈吗,你既然是将军,就该知道这点。
而对薛悌这样的清廉且有能力的官员,哪怕是敌人,他也愿意释放善意,非是拉拢,只是单纯的敬佩而已。
楚南也是做过太守的人,他不能保证绝对清廉,人处在那个地位上,很难保证每一件事都对得起本心,有时候为了达到最终目的,一些脏手段他也是会用的。
至少楚南自问是做不到绝对清正廉洁的,而且他个人也比较喜欢享受,钱财该拿还是会拿的,但也正是因此,对于这种能够将清廉变成后天天赋的人,他是打心底里佩服。
毕竟人在获得权力后,很多东西都是唾手可得,同时也有足够吸引力的,能克制酒色财气的诱惑,天下几人能完全做到?
“曹公于我,确有知遇之恩,不过温侯能将曹公生平公正评断,不刻意玷污其名声,并且厚葬,在下是很钦佩的。”薛悌思虑半晌之后,看着楚南道:“另外,在下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想死。”
“没人会想死。”楚南笑了:“如此说来,先生愿意与我回许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