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签了两艘双体客轮的合同？三千五百万？好啊，不错，你们能耐啊！"

“秦总，您过奖了，都是丛工的功劳。"

“你们要好好干，客轮和军舰不同，要讲究奢华，你们多研究一下国际同行的产品。"

"什么？龙门吊已经到了？那就安装吧，对，按照合同给他们拨款就行了。"

“什么？瑞典，卡梅瓦公司有任务？好的，我知道了。”

当放下电话的时候，秦涛有些无奈地摊开两手：“看来，我们的行程要改变一下了。估计任务是咱爸下达的，老头子发话了，咱们又在欧洲，总得过去看看。”

“嗯，听你的。”

“明天我们和薇塔丽亚告别吧。"

第二天下午，秦涛带着赵玲，一起来到了瑞典卡梅瓦公司，和薇塔丽亚分开之后，秦涛也用起来了自己原本的身份，所以，很快就和这里的负责人汇合了。

海军装备部门的专家金茂，哈工大毕业的高材生，毕业之后，就在海军工作，虽然他没有穿军装，但是多年的军队生涯还是让他的一举一动都显得英姿勃发，哪怕戴着眼镜，也不会让他看上去文质彬彬。

此时，金茂正在面对着直径几米的泛着略带黄色金属光泽的巨大的螺旋桨皱眉头。

在他的面前，肉眼可见，有黑色的油液慢慢地渗出来。

“不行，这种变距螺旋桨质量不合格，无法达

到我们的要求，必须重做「'金茂终于下定了决，L?'o

听到了他的话，瑞典卡梅瓦公司的负责人罗森博格立刻摇头：“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任何的变距螺旋桨，都会漏油的，你们着是第一次接触到变距螺旋桨，所以不太懂里面的技术，漏掉的液压油，出海回来再加注就可以了。”

目前国内的军舰，用的还是固定的螺旋桨，一直到研制112驱逐舰的时候，才决定使用变距螺旋桨。

这个变距的概念，是在航空领域里面出现的，在螺旋桨之中，桨毂中心线与桨叶中心线之间有夹角（桨距），只不过，普通的螺旋桨的夹角是固定的，而这个夹角是可变的，根据速度的不同来选择不同的桨叶角，可以更好地发挥螺旋桨的效率。

在二战时期，飞机螺旋桨就开始采用变距螺旋桨了,到了二战后期，直升机顶部的大盘子，就是通过改变桨叶角来实现不同的动力输出的，直升机飞行员把直升机拉起来，这个动作叫做提总距，就是左手边的那个手刹一样的手柄，都是一贯相承来的。

船只上的螺旋桨,也开始逐渐使用变距螺旋桨了，最早甚至可以追朔到蒸汽机时代，因为不方便让螺旋桨反向，所以就考虑到变距，让螺旋桨的叶片反过来，这样就能直接倒车了。

（前面介绍过，在船只上，倒车很复杂，能省去倒车齿轮会有很多好处，还有读者大大反对，在这里就再重复一遍，对于设计师来说，这个倒车齿轮，能不用就不用！）

后来，技术逐渐发展，变距螺旋桨也越来越普遍。

国内也在研究，五十年代就有了搭配350马力发动机的变距螺旋桨，现在国内制造的最大的螺旋桨，已经能安装在九千马力的发动机上了。

但是，052军舰上的燃气轮机能输出几万马力，国内是造不出来这样配套的变距螺旋桨的，这种螺旋桨只能外购。

毕竟，这种装置能够在不改变螺旋桨和主机转向的情况下，仅用改变螺距的方法，就能得到从最大正值到最大负值的各种推力值，既可以省去换向装置，又可缩短军舰的换向航行时间。

以前的军舰，舰长大喊一声：双车，全速倒车！如果是带倒车齿轮的会很复杂，军舰的传动轴上没有离合器，所以，先得把发动机停了，然后等齿轮箱里面的齿轮停转，然后切换到倒车齿轮上，再开启发动机，再全功率运行。（这个是华东之雄脑补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需要这样做。）

现在，眼看052要下水了，但是，螺旋桨还没影呢。

国内很是着急，没有螺旋桨，052就没法下水啊！金茂带着人过来,对方才把螺旋桨拿出来，于是，金茂赶紧就验收，谁能想到，“保油测试”还没有坚持八个小时，就开始渗油了！

普通的螺旋桨，就是一个实心的金属块切削出来的，但是这种变距螺旋桨不是，螺旋桨变大距和变小距依靠液体压力来进行调节的，里面有专门的机构：活塞气缸液压油等等。液压油推动活塞运动活塞带动连杆等机构，改变螺旋桨的桨距。

这套机构，都在螺旋桨的中央，里面是空心的（应该叫桨毂），在测试的时候，需要给里面装满液压油，然后加压，至少要保持24小时不漏油,才算是合格。

但是现在仅仅过去了八个小时就漏油了。

既然不合格，那就重新造呗，但是，瑞典人显然是不肯的。

听到罗森博格的话，秦涛被逗乐了：“变距螺旋桨漏油是正常的？请问，您是专业的吗？我们要不要翻一番劳氏船社的标准？我们就不用说军舰的标准了，就说民用的标准。”

“你是谁？”罗森博格问道。

“我？普通人，只是手下开了个造船厂而已，给一些国外客户造船，劳氏船社的资料，我前前后后看过十几遍了，你们真的确信，自己是专业的？当初如果知道你们不专业，就不该把订单给你们，西门子公司还等着呢。"

“我们当然是最专业的「'提起这个来，罗森博格立刻就骄傲起来：“我们卡梅瓦公司成立于I860年，是一家非常老牌的船舶制造公司，在1937年，我们就已经开始做调距螺旋桨了，我们才是行业里面的老大！”

我们是老牌工厂，我们是这个行业里面的精英！罗森博格非常的骄傲。

〃是吗？最专业的，就出了这种问题？"秦涛看向了对方：“而且，还是这种态度？按照规矩，这种错误，应该达到退货的标准了，要不，我们就走退货的流程好了，我们找不专业的西门子公司造去。”

金茂点点头：“你们几次三番拖延时间，现在我们来了，居然又出现了严重的质量问题而不承认，我看，我们是得退货了，哪怕就算是打官司，我们也不和这种企业打交道！”

“不，请不要！"毕竟合同都签好了，要是因为

质量问题而退货，他们公司也是要赔偿损失的。

罗森博格的眼珠子转了转，然后说道：“英国劳氏船社规定的是民船的，我们军舰的标准和他们的不一样，刚刚测试的时候，压力有些大，所以，这些液压油，不是质量缺陷出来的，而是从金属原子的空隙中出来的！”

金属原子的缝隙中出来？

秦涛盯着罗森博格：〃果然，贵方还真是够专业的了，想要把液压油从金属原子缝隙中压出来，至少需要五百个大气压，现在加压是多少？五十个都没有，只有十五个，这种情况下，液压油能出来？是上帝伸手帮忙推了一把吗？”

一个存放油料的铁桶，放置得时间很长很长，比如几十年,可以感觉到油桶的表面会有些光滑，也就是有油渗透出来了，但是，油桶密封良好，怎么会出来？

答桉就是油桶内部原子的间隙，表面上看，金属制作的油桶是非常密实的，没什么东西能出来，但是,如果用真空隧道显微镜的话，就能看到一个个的金属原子之间巨大的空隙，如果把金属原子比作一个乒乓球的话，那一个操场上也就是有那么三五个乒乓球而已，其他的地方，都是空的。

所以，里面的空隙很大，油料分子可以很容易穿过，但是，这是原子级别的。

要么就是几十年的时间，要么就是加压，现在这种嘛，只能归结为上帝之手了。

秦涛说完，鄙视地瞅了对方一眼：“而且，究竟是金属原子的缝隙，还是制造的缺陷，也非常简单就能辨认出来，只要一把内窥镜就行了。现在，将油放出去吧，我们用内窥镜来观察！"

说完，秦涛又看了罗森博格一眼：“你们这么专业的工厂，该不会没有内窥镜吧？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就出去买一个。”

罗森博格额头上的汗水，嗖嗖地就冒了出来，他已经感觉到，今天无论如何也湖弄不过去了。

“内窥镜，我们的确有，但是，我们需要去协调，走流程，要明天才能送过来，请贵方明天的时候，再过来检查，可以吗？”

明天？

秦涛笑了笑：“你们该不会连夜赶工，把里面的缝隙给弥补上吧？”

“当然不会，我们是螺旋桨行业里面的领头羊，怎么能干这种事情？明天的时候，你们过来，用内窥镜检查，什么都检查不到的。对了，今天晚上，我们会设立晚宴，欢迎你们出席。"

“今天晚上？”

〃是的，就是今天晚上。”

"老祖宗说得好，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软，我们要吃饭，就等到产品合格，我们接收了之后再吃喝吧，现在，还是免了。”

，作家

PS：这个螺旋桨的版本有很多，有的经过了艺术加工，一看

就是夸张的，有很多资料连结构都不知道就随便写，华东之雄这个外行都能看出不对劲来。所以，那些资料不怎么可信，这个时间点，华东之雄给放到了91年，只要在112下水前安装上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