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收起了书,带了饭盒去打饭,两碗馄饨,四毛钱,四个窝头,一碗炖茄子,太姥姥和谷舒兰都不能吃干的,每人一碗馄饨。
“有没有肉包子?”谷舒兰觉得肚子空,吵吵好几天肉包子了。
“妈,你不能吃干的。”杨敏回道。谷舒兰上回住院吃过的肉包子很好吃,和自己家的不一个样味道,她始终念念不忘。
杨柳是不和谷舒兰共话。
“她就是想饿我,你也听她的?”谷舒兰训斥杨敏,心里极不痛快,吃上了一个馄饨,找到了肉包子的味道:“就这么十来个,想把我饿死?”这个味她真的很喜欢。
杨柳快速的走出房间,莲菜她也没有胃口吃了,到了走廊里干咬起了窝头。
“你怎么这样干吃?会损坏胃的。”张亚青正打了饭回来:“走。”杨柳没动,他真的伸手了,只拉了杨柳的袖口,他就觉得是不是失态了?
出乎他的意料,杨柳没有生气,跟随他迈了步子。
饭盒放在桌上,又打开一个饭盒,里边有筷子有勺子:“给。”张亚青递给杨柳一个汤匙。
杨柳的神情并没有波澜,只有自己知道,眼睛很酸涩,吃顿饭都想噎死女儿的是个什么样心态的母亲。就因为怀疑她有钱,就成了她的仇人。难道没有一点骨肉亲情吗。
这样度过了十五天,谷舒兰可出院了,杨柳想留太姥姥住,太姥姥说什么也不住。
一个是惦记谷舒兰没有出月子,也不想成为杨柳的累赘。
杨柳也不敢往死里留,太姥姥要是在她这里有事,谷舒兰又得是大帽子连天。
太姥姥的体格也不行了,有谷舒兰孝心的,自己可别跟她抢。
她们走了,杨柳嘱咐了杨敏搭对完了谷舒兰的月子就离开那个家。
杨敏点头应了。
杨柳过起了正常的生活。
有前杨柳的记忆,只是复习一下。杨柳的记忆很深刻,因为她经常看医书,学过的东西没有遗忘。
在医学上她又成了天才。
两天,杨敏就跑了来,到杨柳开支的日子,谷舒兰让她来要杨柳的工资,说什么杨柳有的是钱,别的钱抠不出来,就得要她的工资,如果她不给,就找她领导,领导一定会管她,她敢不交家工资,就去找领导告她,不赡养老人的罪,她的工作就会丢,好好的回家劳分。
杨敏一句不留的都告诉了杨柳,杨柳没有什么好震惊的,她不用预料早就知道她会这样干。
杨柳苦笑,自己是自食恶果,教给杨天祥告张士敏的路子,谷舒兰学会了给她来施展了。
“不用你伺候月子了?”杨柳问。
“哪用我伺候了,到家就让我上班了,妈要爸伺候。”杨敏宁可上班,也不愿意伺候谷舒兰,那个脾气越来越坏,成天的骂杨柳,嘴上挂着杨柳的钱。
杨柳心里暗哂:前世的谷舒兰坐月子都是杨天祥伺候,谷舒兰生四丫头正是大秋,那年大涝,玉米地里的水一尺深,杨柳就在泥水里踩着劈玉米二十多天,扛大筐往地头背玉米,那个活简直不是人干的。
杨天祥一个大劳力却在家伺候月子一个月,有什么伺候的,早晚还都是杨柳做饭,杨天祥就在家看唱本。两口子一个唱的。一个听的,赶上了神仙过的日子,可是杨柳都没有想过这些,只是她的记忆深刻。
杨柳累得带死带活的,杨天祥都不说他去地里干两天让杨柳在家两天。
杨柳最要命的病就是十几岁坏了一只眼睛,大概是遗传,她的爷爷,老太爷都是四十双目失明,十六岁的杨柳连着三夏天头疼,那种头疼真是要要人命的,疼得最重的时候就是卧床不起,迈二寸高的台阶就像爆炸了一样。
头疼的厉害,干不了活,谷舒兰就下了半天地,等她回来,杨柳的饭正做到一半,谷舒兰就对杨柳臭骂,杨柳气愤,宁可死到地里也不想被她辱骂,赌气的带病上班。
白天在生产队干活,中午时歇晌的三个小时就到地里打高粱叶,晒干了留着卖钱。
就这样三个夏天顶着剧烈的头痛,天天就这样打高粱叶,一个夏天打的高粱叶就卖二百块钱一家子都睡晌觉,只要这样一个有病的干。
头疼生生的疼坏了眼睛,好好老天爷有眼睛,等以后杨柳自己有钱了到卫协医院眼科检查过,时间太久了已经不能治疗,要是当时能够得到休息适当的治疗眼睛是不会坏的,多年后杨柳说起自己头疼疼坏了眼睛的事,谷舒兰矢口否认,可没听说过杨柳头疼过。
杨柳也懒得揭她的短,事情已经摊上了,说什么都无济于事,都是自己小没有章程。
有章程又怎么样?自己的地位比谷舒兰在张士敏跟前的地位还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