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乐平抓住赵时谦的手,将脸别过去,“时候不早了,皇上还是早些回宫吧。”
赵时谦这回没那么容易放弃,又伸出另一只手,“朕想看看你。”
“臣现在这张脸......恐怕会吓着皇上。”
“赵鄧能看朕就看不得?朕是皇帝,什么没见过,又不是小姑娘,看着了还要害怕。”
周乐平想起来自己回京伤好后进宫面圣的那次,当时赵时谦看她的眼神先是不可置信,然后慢慢的到接受现实,接着再到失望,到淡漠再到厌恶,她亲眼看着他情绪一层层递进,心也一点点冷却,最后被伤了个十足十,透心凉,至今也想不出一个恰当的比喻来形容她当时的心情。
赵鄧若是用那种眼神看她,她不会这么难受,因为赵鄧从来也没把她当成一般女人看过,他们之间的关系甫从一开始就像兄弟那样,彼此之间没个禁忌,更不会在乎容貌这类事。
祝观良就更无所谓,他是大夫,她跟他之间什么也没有,即便他厌恶,她也不在乎,祝观良怎么看她,她一点也不会放在心上。
但赵时谦不一样,她害怕再看到他那种眼神,那就跟往她心上插刀片儿一样难受。
“臣的脸实在......有碍观瞻,皇上还是别看了吧。”
赵时谦这次坚持的很,眼神一肃,还就非看不可了。
她的脸再怎么变,骨还是那个骨,鼻子眼睛嘴巴都还是原来的,过去了这么久,她初回来时脸上是什么样他早就忘了,现在就想看看,周乐平越是抗拒他就越是坚持。
“皇上......”周乐平语气颇为无奈,“时候真的不早了。”
真要动手,赵时谦绝对不是周乐平的对手,但他就是看准周乐平不好对他出手,所以行为愈发放肆,干脆用一手抓住她两只手按在桌子上,另一只手去解她脸上的面具。
周乐平不敢真的使劲儿反抗,她怕伤了赵时谦,但同时又很为难,于是脚尖勾了一块儿石子过来,想把灯笼打下来,灯笼灭了,黑灯瞎火的他也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她屏住呼吸,感觉到脑后系着的绳子被人抓住了。
“皇上。”
值此关键时刻,祝观良去又复返,朝亭子里一拱手,叫了声“皇上”但眼睛看着的却是周乐平。
“将军,错了服药时辰误了药效就不好了。”
周乐平“蹭”的一下站起来,手轻而易举的挣脱出来,“啊对,你不提醒,我都要忘了,皇上,您看......要不臣差人送您回去?”
本来差一点就能看到了,就因为祝观良生生被打断,赵时谦心里十分不爽,但又不好发脾气,只黑着张脸负手转过身,目光凌厉,瞪着祝观良。
“不用,你早些歇息吧,朕走了。”
周乐平松口气,抱拳恭送,“皇上慢走。”
赵时谦迈着步子走远了,祝观良抱臂靠在廊下的柱子上,眼神戏谑,“这就不能脱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