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医姓张,在太医院已有多年。
如今多事之秋,封云深决定让见张太医从太医院换出来,顺道可以把自己的人手安插进太医院。不过在替换他之前,倒是可以在利用一下。
封云深知道,最近林家那边在守株待兔,想要知道究竟是谁在逼着苏大人查案。
若是他在此时派人去太医院打听苏大人的病情,林家恐会察觉。
但张太医就不同了,一个将要被他替换出来拿捏在手的人,总归是安全的就是了。
张太医领了苏大人府上派来的求医的牌子,跟着苏府的小厮就坐了马车朝苏府而去。
张太医给苏大人把过脉之后,就坐了苏府安排的马车回太医院。
他做了太医这么些年,也在后宫见过许多阴私的手段。上次来给苏大人诊脉的太医,是太医院心来的,他估摸着那位是医术不精,虽然但从脉象上看,苏大人是误食了相克的东西。但仔细查探就会发现,苏大人是中毒了的。
但张太医是个识趣的,有人给苏大人下毒,还是下的这种带有迷惑性质的毒,他就不去掺和了,本着明哲保身的道理,张太医给苏府的人给出的是与那位新手太医一样的答案。
张太医从苏府离开,坐了苏府的马车回太医院。
甫一坐上马车,从马车底座之下就出来一个**岁左右的孩童,拿了匕首抵住了他的脖子,随之响起的还有一句冰冷的威胁:“不许出声。”
张太医吓得不轻,但惜命的本能让他听话的闭嘴,没有发出声音。
那孩童从怀里动作流利的掏出一块放了迷香的帕子,捂住了张太医的口鼻。
张太医无声的挣扎了几瞬就没有了声息。
而原本应该会太医院的马车,几拐几拐的就消失在了闹市之中。
而那闹市之中,同时有一辆与苏府马车无二的马车,驶入了太医院。
马车内坐了一个“张太医”。
而原本被迷晕了的张太医,此时在一辆街上常见的没有任何标记的寻常马车之上,由那**岁的小童,驾着马车驶入了东厂。
这**岁的小童,正是封云深派过去的人。
别看此人年纪尚小,在习武这一块却是天赋非常的。封云深捡了他的时候,他不过二岁多,那个时候封云深就发现了他是个习武的好苗子。
在他三四岁的时候,封云深就让人教导了他基本功,这孩子很能吃苦,且很认真。到了五岁的时候,封云深一有时间就会亲自教导。
七岁之后,封云深让他闭关了半年之后,就派他出去历练了。
如今九岁的他,已经可以很容易的打倒许多功夫一般的人,甚至能跟封云深过十几招了,说是习武天才也不为过。
此番回到都城,刚好他身量小,可以藏在马车内不被人发现,就派了他过去。
他驾车马车到了东厂的门口,守门的人见到他,恭恭敬敬的见礼道:“忻州公子。”
九岁大的孩童,微微颔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一脸的漠然。
待他驾着马车彻底消失之后,守门的人这才跟身边小声的嘀咕道:“忻州公子瞧着越发吓人了。”
有人附和:“可不是么。”
明明九岁的孩子,却能让他们心颤的。
据说曾经七岁的忻州公子,可是徒手撕过人的呢,这得何等的凶残。
大概也只有督主能降得住。
封忻州把马车停在一处,用麻袋将张太医套住,单手将张太医从马车上拎了下来,然后轻松的扛起,几个起落就到了地牢外面。
在守卫、和众多忙碌着的厂卫的目光之下,目不斜视的扛着那明显不应该由他这样一个下孩子扛的人走到了封云深所在的审讯室。
他走到审讯室门口,外面的人就只觉的帮他打开门,他脚步不停的扛着人进去,然后把张太医轻飘飘的扔到地上,跟封云深恭恭敬敬的见礼。
封云深微微抬了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礼。
他微不可见的抿了抿嘴,将套着张太医的麻袋打开,掏了一个圆筒状的东西出来,放在张太医的鼻子下头。
昏迷中的张太医,被一股难闻的味道给刺激得慢慢的睁开眼。
一睁开眼就看到端坐在椅子上的封云深,审讯室的灯光算不得明亮也算不得幽暗,房间内还充斥着血腥味儿。
张太医的意识随着他的打量逐渐回笼,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这并不妨碍他求饶,他裹着麻袋不甚轻松的跪了起来,跟封云深磕头道:“督主饶命啊!”
他脑子里飞快的思考着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封云深,但他想了许久,唯一想到的就是那天给林朝雨把脉,把出了滑脉的事情。
但他答应过封云深守口如瓶,也的确未曾跟任何人说起过啊!
怎么就被抓到这里来了呢?
封云深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轻柔的道:“张太医不必紧张,本督没有要杀你,请张太医过来做客,不过是有些事情想要请教张太医一二。”
张太医见封云深并非是要杀他,当即神经放松了一些,他一张充满了皱纹的脸,笑得起了无数的褶子,好声好气的道:“当不得督主的请教,能为督主答疑,乃下官的荣幸。”
封云深道:“听闻张太医今日去给苏大人把脉了,还请张大人细细的说一说给苏大人诊脉的情况。”
张太医闻言,心思百转。
苏大人中的毒,乃是内宫中常用的毒,莫非这毒就是封督主下的,如今把他抓过来,就是想试探他的口风是否严谨?若不然封督主关心苏大人的情况干嘛,据他所知,封督主跟苏大人没有任何交情。
觉得自己想到点子上的张太医道:“从苏大人的脉象上看,是吃了相克的食物。”
封云深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几许:“张太医如此不老实,是不是想要尝尝东厂的手段?”
明明是轻飘飘的一句话,愣是让张太医吓得冷汗涔涔的,方才被封忻州扛着一路过来颠着的老骨头,此时仿佛也疼了起来。
张太医知道自己猜错了,急忙把自己的诊断结果说了出来:“回禀督主,那苏大人,是被人下了毒。这毒不致命,但能让人让一直拉肚子且食不下咽,最多七日,就会死去。那毒督主想来也是知道的,就是七日散。”
封云深客气礼貌的道:“多谢张太医告知。”
见封云深神色缓和了,张太医这才抬起手,缩着身子摸了摸额头并不存在的虚汗。他的亲娘喂,太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