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也不想这么做啊!”梁景轩悔不该当初地说道,“可一想到自己的名声、自己的地位,就这么转眼间被践踏得面目全非、一钱不值,我……我害怕啊!尤其是当时血淋淋的恐怖场面,简直把我的魂都吓掉了,以致于到现在都无法安心睡觉,一闭上眼就出现周进凡夫妇那满地乱滚、死不瞑目的脑袋!”
“啊——”陈丽馨惊叫一声,用颤抖的声音问道,“周……周董事?还有……还有他妻子芳玲?他们……他们怎么了?”
“他们……他们已被吴贼当着我面砍了脑袋!”梁景轩缓缓闭上双眼,滚滚流下一行热泪,“是那个……那个每天形影不离跟着吴贼的心腹保镖亲手砍的!可怜的周进凡,肯定也是跟我一样,一不小心中了吴贼的圈套,以致于把妻子的命也搭进去了!”
陈丽馨晃了晃身子,差点昏厥过去。
许文龙气往上冲,双目喷火,捏着双拳怒声骂道:“可恶,无耻!为了一己私利,竟然如此目无王法,滥杀无辜!是那个脸上有一道疤、整天一个黑皮包不离手的混蛋干的吧?”
“就是他!”梁景轩恨恨地说道,“这个天杀的刽子手!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据说是吴贼网罗的外逃雇佣军,名叫曾利曾阎罗。”
“曾利曾阎罗!”许文龙冷冷一笑,心里牢牢记下了那个名字。
“菩萨保佑!”陈丽馨心惊胆战、面色如土,早放下对梁景轩的怒气和怨气,一把抱住他哽咽着说道,“幸好……幸好你答应了他的要求,要不……要不……钱其实……其实不算什么……保住了生命……才是……才是最重要的……”
“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和蓝大哥说一声呢?他肯定有办法解决的。”许文龙在梁景轩面前不必顾虑什么,直接称蓝宇华为大哥,“而作为小辈,我很理解你不想、也不愿在我和震宇面前说那种有伤自尊的尴尬事。”
“我当时也有这个想法啊。”梁景轩愁眉苦脸地回答道,“可宇华恰好不知去哪执行秘密任务了,跟外界断绝了一切联系。每次执行任务他都这样。”
“可你也不能就这样一死了之呀!”陈丽馨搂着梁景轩心疼地说道,“再说你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不是更便宜那个……那个恶魔了吗?”
“那可不一定!”梁景轩摇了摇头,抖着手轻轻推开陈丽馨,奇迹般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说道,“只要我一死,吴贼就休想从我手上拿到一分钱!”
许文龙连忙接过文件,埋头细细读了起来。
陈丽馨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丈夫梁景轩,又转头静静注视着许文龙的脸,希望能从他的面部表情中一窥纸上的秘密。毕竟这是丈夫以生命为代价换来的制胜法宝,她不愿知道却又很想知道。
这是一份用A4纸打印的声明,也可以说是临终遗嘱,由梁景轩以梁氏集团董事长的身份签署,还附上了即时医疗证明和律师团印鉴。原文大意是说由于自己身患绝症,头脑时清醒时糊涂,故在其去世前三天内签发的任何没有医生、律师证明的法令法规和决策转让等文件,都是在其思路不清、意识不明状态下的错误表现,理应组团调查真伪或中止作废。如确实因此而给对方带来损失,化联实业集团同意作出适当经济赔偿。
许文龙把声明从头至尾看了一遍,摇着头不放心地说道:“这样也行得通?那吴……吴贼会就此罢休?他不会反说你为了逃避债务而有意自杀?”
陈丽馨一听“自杀”两字,身体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肯定行得通!”梁景轩很自信地回答道,“首先,那吴贼一直认为我胆小懦弱、贪生怕死,绝对想不到我有勇气轻生自杀。所以在签转让协议时,他同样给我出具了保证书,保证我的人身安全在协议生效前后不受任何威胁……”
“那份保证书呢?现在在哪?”许文龙一听,迫不及待地问道。
“在我保险箱里。”
“那吴贼不怕你拿着保证书去告他吗?告他敲诈勒索,恶意伤人!”陈丽馨迷惑不解地问道,“这样不是什么事也没有了吗?”
“不,他一点也不担心!”梁景轩惨然一笑,羞愧地说道,“他知道我视名誉如生命,决不会为了这些钱而甘愿弄个身败名裂的下场。而事实上……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陈丽馨默然。
“有了这份保证书,再加上你率先出示的联合声明,”许文龙轻轻点着头说道,“那吴贼还真不敢轻举妄动,也没胆量强行接收你的股权了。毕竟像他这样自诩为超级富商的人,是不会愚蠢到自找麻烦,招来调查组揭自己的老底。不过,不过这代价也太惨重了一点!”
“这有什么办法呢?”梁景轩自怨自艾地说道,“谁让我交友不慎,上了那吴贼的大当,活该有此报应。”
“你可……你可千万不要说这样话。”陈丽馨一把捂住梁景轩的嘴,慌忙制止他道,“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人没事就万幸了!也许……也许你该好好歇一歇了。退休吧,让震宇去接管,他长大了,有这个能力了。”
“我也有个这打算啊,”梁景轩敲着自己的头自怨自责道,“可是……可是现在这个麻烦事怎么办?该如何解决?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