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就在黑汉扣下扳机的一刹那,浑噩不知所措的余雯丽蓦然间尖叫一声,发疯般抢身扑向黑汉,不顾一切抓住他的手腕往上一托……
砰——一声闷响,子弹钻入天花板,留下一个小黑洞没了踪影。
黑汉大惊失色,立马掉转枪口指向余雯丽,横眉怒目喝骂她道:“臭小娘们,我早忍你很久了,信不信我现在就一枪打爆你的小脑瓜子!”
余雯丽冷冷一笑,没有回答,转而用嘲弄的目光相着周克庄,嘴里一字一顿说道:“我果然没有说错,你果然就是地地道道杀人不眨眼的海盗!甚至连名字都是假的,想必你的秘密探员身份也是假的吧。”
周克庄哈哈一笑,挥手示意黑汉退下,晃着头得意洋洋回答道:“小文丽呀小文丽,我还真是佩服你。年纪轻轻,花样百出,狡计阴谋,无人能敌。尤其那张小嘴,简直比刀子还厉害。可惜的是,要不是你三番五次和我作对,还险些坏我大事,我今天一定会高抬贵手放你一条生路。”
余雯丽一听,心里不由叫苦不迭,一双腿脚跟着微微颤抖起来。她飞快瞟一眼志得意满的周克庄,装着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说道:“你这叫什么话?明明是你三番五次跟我作对,明明是你五次三番坏我大事,怎么又倒过来打我一耙了?难道不是吗?那天晚上我和我的小白玩得好好的,你一来就把人家给吓跑了。还有今天我要北极星往西南方向走,好去找我的小白,可你却偏偏要往西北方向去,最后还害我孤零零关在这破牢房里,吃猪食一样的饭菜,睡狗窝一样的床,这是人过的日子吗?尤其令人气愤的是,我辛辛苦苦偷来的那些大量金银珠宝,从此永远不再属于我了。当然也永远不会属于别的任何人,百分之一千会成为海底无数珍宝中的一分子,这让我一想到就心疼不已、痛不欲生。所以,你倒给我说说看,到底是谁跟谁作对?到底是谁坏谁的大事?”
周克庄挥了挥手中的短枪,嘴里冷冷地说道:“编吧,你就随便编,反正我不会相信你的话,半句都不会信。还有,别用你窃取的那些不入流的珠宝来引诱我,相对于船上众多富豪商贾的钱财来说,简直连九十牛一毛都算不上。”
余雯丽鼻子里哼一声,撇着嘴回答道:“那还得看看人家会不会给你!”
“那还不简单,不给就死!”
“给了还不照样死!”余雯丽直视着目露凶光的陈珂,
毫无畏惧地说道,“试问满船之人,谁不知道你们的作案手法呢?谁不知道你们的毒辣手段呢?赶尽杀绝,不留活口,所到之处,寸草不留。所以即便是傻瓜都知道:左右是死,不如把钱财留给子孙后代更为稳妥更为合算。再说了,看到你们费尽心机登上游船,结果连根毛都没得到,而且此后你们肯定没有太平日子过了,你们的行为必将引起国际公愤,必将招来各**队的联合围剿,落个九死一生、惶惶不可终日的下场。这样大家死起来也就更开心、更快乐了,甚至都不再有死不瞑目的愤恨与遗憾了。而且据我所知……”
“闭嘴!”周克庄越听越恼火,越听越心惊,忍无可忍之下举枪直指余雯丽脑袋喝道,”再不闭嘴老子一枪崩了你!”说完,他又极力掩饰住内心的慌乱,像解释一般喃喃说道:“贪生怕死是每个人的通病,更是每个人的弱点。你以为那些大腹便便、处尊养成的富豪在血溅当场、生死攸关时刻,还能做到泰然自若、安然就死吗?还不争着抢着把钱奉献出来?再说了,我们之所以敢拦截攻击这艘邮轮,自然做好了万无一失的准备,安然脱身那是……那是决计没问题的。”
余雯丽察言观色,知道周克庄虽然嘴上说得很强硬,其实内心早已慌乱不堪。于是她便进一步挤兑他道:“你所谓的‘万无一失’的准备,包括‘安然脱身’的退路,无非就是抢了就跑,跑了再躲。龟缩在这太平洋某个小岛上大气都不敢出,想等风头过后再出来逍遥快活。不过呢,如果能用你的膝盖想一想的话,就应该很清楚地知道:第一,这艘邮船那么大,人员那么多,所造成的后果那么严重,国际公愤说平息就能平息吗?说消退就能消退的吗?我看很难,没有个三五十年甚至一两百年是抚平不了世界人民的创伤的。第二,自遭遇第一次海盗袭击后,满船之人早已抱团商定了对策,如若下次不幸被海盗劫船时,人人必须做到宁死不屈服,严刑拷打不掏钱,就是把钱扔海里扔银行也决不妥协。而你们没有抢到足够的金钱,能顺利熬过这一两百年时间吗?我看未必!第三,好吧,我们再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你们的骨干成员能挺过去,能挺过这清贫无聊、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那谁能保证众你们众多手下也能跟着同甘苦共进退呢?就没有一个人想投降告密争取从宽处理吗?就更不要说面对巨额赏金的诱惑了。”
一旁的胖黑汉忍无可忍,跳出来暴喝道:“周当家的,这臭小娘诡计多端,居心叵测,最善妖言惑众、挑拨离间,不如直接把她扔海里算了,也省得在这里絮絮叨叨让人眼晕。”
周克庄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嘴里若有所思地说道:“不忙,还是先让她把话说完吧,说完再处理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