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吧,应该都到齐了。”詹姆斯船长大略逡巡一番,发现各部门人员均在,却唯独不见保安部的队伍,甚至一个人都没有。他不由大感诧异,赶紧开口问大家道:“保安部,保安部的人在哪?杰克队长呢?有谁见到过杰克队长?他们不是和陈探员一起去吃饭的吗?怎么陈探员回来了,他们却……”
“算了,不管他们了!”凯恩斯挥手打断詹姆斯船长的话,一脸无所谓地说道,“也许他们喝醉了,我们还是……”
托尼大副脸色凝重,目光冷峻,一直细心观察着横空出现的面目狰狞的凯恩斯,包括他手下那些神情怪异、如临大敌般挥枪直指无辜游客的部众。及至听到詹姆斯船长高声打听保安部人员下落,再联想到一身血污狼狈而来的密探陈珂时,他心里不由猛地一咯噔,额上冷汗涔涔而下,于是一顾一切站出来指着凯恩斯说道:“你们……你们不是美国海军,更不是海军陆战队队员!请问你们到底是哪个国家的军队?登上我们北极星号有什么目的?刚才的枪声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你们已经把他们给……”
正在这时,嗡嗡嗡的人群中突然响起一声尖叫:“海盗,他们是海盗!陈珂那该死的是奸细,是他们在邮船上的内应!”
此言一出,仿佛一串惊雷,更像一颗炸弹,直
震得满厅哗然,尖声四起。游客们本来就对这伙行踪鬼祟、来路不明的陆战队心存疑虑,总觉得他们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一时又说不清楚,现经托尼大副当众一质问,再经无名氏一警醒,于是人人禁不住豁然开朗,恍然大悟,齐齐喊叫一声,抱头缩颈便欲往外逃。
把守各条门道的海匪们早有所备,不约而同举起手中枪,哗啦啦顶弹上膛,枪口直指惊慌失措的游客威吓道:“站住,再不站住就开枪了!”
游客们惊呆了,齐齐站住脚步,目瞪口呆看着近在咫尺的乌黑枪口,一些胆小之人甚至开始抽抽咽咽哭泣起来。不过虽则如此,游客当中仍然有一些不信事实不信邪之人,即便在活生生板上钉钉的事实面前,他们也不愿把身为保护神的陆战队和无恶不作的海盗等同起来,毕竟这一好一坏、一正一邪的落差太大太让人接受不了。所以这些人并没有吓倒,也没有退却,而是双拳紧握,怒目圆睁,针锋相对和持枪海匪对峙着。而且更有甚者,不顾别人劝阻,奋力挤到前面,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逼了过去。
凯恩斯还想把戏演下去,还想继续蒙骗大家。他挥动双手竭力安慰大家道:“女士们,先生们,别听这些人胡说八道信口雌黄。我们真的是美国海军陆战队,我们……”
一旁的阮少雄冷哼一声,毫无征兆伸手一拨拉,把仍在辩解的凯恩斯拨拉到一边,然后大喇喇往台正中一站,双手叉腰,挺胸收腹,居高临下傲然瞪视着大家。
詹姆斯船长看一眼灰头土脸站一边的凯恩斯,竭力用平静的口吻问阮少雄道:“请问你是……你是……?”
不等阮少雄回答,托尼大副便耸着肩不屑地说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才是这些人的真正领头人。至于那位……”他伸手指一指凯恩斯,撇着嘴继续说道,“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如此,一切都顺理成章了,一切都解释得通了,还是文丽那小丫头聪明呀,我们一些堂堂大男人全都上当受骗了。”
詹姆斯船长略一思索,心底里顿时冒出一股股凉气,咝咝咝的几欲让他瘫软在地。他看一眼目光阴冷、似笑非笑的阮少雄,又看一眼满脸沮丧、懊悔莫及托尼大副,嘴里结结巴巴地说道:“你是说……你是说周九华的失踪,北极星号的通讯失灵,以及被迫返航搜救,其实……其实都是陈珂一手导演的?目的是为了拖延时间?好等……好等……而那该死的陈珂也根本不是什么秘密探员,而是跟他们沟壑一气的肮脏同党,是地地道道的不法海盗?还有刚才的枪声,我们的保安……我的天,这可……这可真是卑鄙无耻到了极点!”
“应该错不了!”托尼大副点了点头,既而又摇着头黯丽小姑娘了!至于我们的保安,唉,愿他们安息吧……”
游客及船员们闻听,仿佛当头挨了一闷棍,一个个呆若木鸡地站着,恍恍惚惚半天回不过神来。半晌,寂静的礼堂顿时又像开了锅的水一般沸腾了、翻滚了。激愤的咒骂,凄厉的尖叫,惶恐的哀号,还有那歇斯底里的哭喊和临时抱佛脚的祈祷,一时间此起彼伏全响了起来,乱哄哄的让人越发陷入一种大难临头、无以自救的绝望境地。
阮少雄仰天哈哈大笑几声,然后斜眼看着托尼大副道:“说完了?还有疑问吗?不妨一一道来,也省得我逐一解释。”
托尼大副静静地看着眼前面目可憎的阮少雄,强忍胃中阵阵翻涌欲出的呕吐,一字一顿徐徐说道:“只有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