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匪们刚刚走出基地,连新鲜空气也没吸上几口,便即遭到许文龙迎头狙击,扔下近二十具尸体后,在吉布提督促下,拉开一长长战线,遥遥望着许文龙时隐时现的身影,一路避藤萝跨灌木,嗷嗷乱叫凶猛追将过去。
跑着跑着,一个海匪脚下一磕,险些被一根藤条绊倒地地。他咒骂一声,绕过藤条继续往前猛跑。然而未等他跑出两步远,身边便猛然爆起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并瞬间把他炸翻在地,血肉糊糊再也活不成了。跟着一起倒霉的还有三四个海匪,都在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时,便稀里糊涂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小心地雷。”吉布提嘶喊一声,危急间往地上一趴,险险躲过呼啸而过的弹片。但饶是如此,他仍觉耳根一麻,跟着鲜血叭哒叭哒直往下掉,原来耳垂早被削掉一截。而他身边一个护兵更惨,巨响未过身子一歪,太阳穴插一颗带弹壳的子弹,直挺挺横死在地上。
侧翼追击的海匪由于远离爆炸中心,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依然脚不停步继续追赶着。他们打算绕到许文龙前方,来个前堵后截首尾夹击,一举将他生擒活捉。然而跑不多远,又有三颗诡雷被先后触发,接连发出响彻云霄的剧烈爆炸。而十余个亡命追击的海匪也瞬间跟着死的死,伤的伤,横七竖八倒地不起。
幸免于难的海匪惊呆了,人人脸色大变停止脚步,个个魂飞魄散看着地上哀号不已的受伤同伴。有的人甚至悄悄挪动双脚往后退。我的上帝,这树高林密的,谁知道前方还有多少地雷等自己呢?
吉布提在护兵搀扶下慢慢爬起身来,而吓破胆的海匪们也慢慢向他聚拢,全都垂头丧气一脸惊慌看着他。
吉布提脸色铁青,双目充血,在护兵搀扶下慢慢从地上爬起身来。而吓破胆的海匪们也不敢再往前追了,垂头丧气围到吉布提身边,一脸惶恐晦涩看着他。
“追,打起精神继续追。”吉布提挥了挥手枪,咬牙切齿恶狠狠说道,“他才一个人,而我们有一百人……”
“七十一人!”一个塌鼻子小队长应声插话道,“刚才我统计了一下各小队人数,我们现在还有七十一个人了,包括十二个身负重伤无法行动的弟兄。”
吉布提瞪了塌鼻子一眼,咽一口唾沫气哼哼说道:“那也比他一个人强。别忘了我们都是暴风特攻队队员。上刀山下火海,英魂一缕尽忠……尽忠那个……那个家园,我们的家园。”他本想按以前的口号说尽忠天皇的,好在头脑瞬时灵光,话未出口当即改过来了。
一个黑胡子海匪嘟嘟嚷嚷说道:“可是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再多的人有什么用?再说鬼知道这茂密的丛林中还隐藏着多少机关,多少陷阱。万一……万一……”
“而且我们现在是逍遥岛自由斗士,不再是石川手下的炮灰。”塌鼻子小队长补充说道。
吉布提闻言大怒,抬手一枪把黑胡子海匪当场击毙,然后鼓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缓缓望向塌鼻子小队长。
塌鼻子队长脸色一变,慌忙抡起手中M16,扯开破锣似的嗓子暴喝道:“弟兄们冲啊,收缩战线跟我冲。力争在太阳下山前,把那狗日的亚洲猴子剁成肉酱。”
话音刚落,只见前方树林人影一闪,突突突一串子弹迅疾扫了过来,眨眼把两个来不及端枪的海匪射倒在地。
塌鼻子队长不管不顾,一脚踏上倒地呻吟的海匪肚子,似恶狼般当先冲了出去。一边冲一边咬牙切齿对着前方官林疯狂扫射起来。
其余海匪一来摄于吉布提淫威,二来也确实被许文龙藐视一切的打法激怒了。人人操起手中枪,个个奋起亡命勇,大幅缩短搜索战线,以五路纵队齐头并进乱哄哄追向许文龙。
许文龙仗着轻装简行,草丰林密,和追击海匪保持三两百米距离,时不时回头扫一梭子弹,击倒一两个海匪,之后又咬紧牙关、冒着耳边啾啾鸣啸的子弹拼命迂回往前跑。
海匪们气急败坏,狂性发作,遥遥追着许文龙身影狂怒追了上去。一开始他们跑得还算小心谨慎,不敢过分逼将上去,生怕踩上脚底隐藏的诡雷。直到数千米过后,再无令人揪心的爆炸响起。他们的胆子于是渐渐变大了,追击的脚步也加快了。虽然还保持着百十米左右横向战线,但五路纵队早已乱作一团,变成一窝蜂潮水般往前追了。人人奋勇当先,个个唯恐落后,都想第一个抓获许文龙,都想独享那笔令人垂涎的丰厚赏金。尤其刀条脸小队长,几番迎面而来的子弹没把他打死,越发立功心切,越发拼尽浑身气力跑在最前面。他不仅想得赏金,更希望借此消除对吉布提不敬的嫌疑。毕竟刚才惊惧之下口无遮拦,差点命丧于斯,现在想想都还心有余悸,后怕不已。
突然,左后方十余米处传来一声凄厉惨叫,接着响起同伴们魂飞天外的尖叫声:“陷阱,脚下有陷阱。天哪,海狼皮特被穿成刺猬了。”
塌鼻子队长心里猛地一颤,硬生生心寒胆战停下脚步。然而未等他喘一口粗气,看一眼死难同伴,脚下又骤然发出“嘣”的一声响,随即便见一根寸余长的木钎嗖地弹了起来,呼啦啦窜起三四米高。
“不好,地雷!”塌鼻子队长骇叫一声,不加思索往地上一趴,抱紧脑袋全身发起抖来。
亡命追击的海匪们闻听,个个吓得魂飞魄散,肝胆俱裂,你推我搡齐唰唰往地上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