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侯爵阁下,希望在下的冒昧,没打扰你和你的……朋友谈心。”卜加劳看了一眼秦蕊珠。对于大明的这种风俗,他也有所了解。这种关系,他本人深恶痛绝,不过却也无意指责。
“没关系。这位聪明的侍卫官阁下,还没请教您的姓名。”
“伯多禄·卜加劳。来自葡萄牙的军工厂,是一名火炮设计员。至于西芒先生的侍卫官,怎么说呢,这只是我的兼职而已。”
“原来如此,您是一位技术人员,本官倒是失敬了。不知您夤夜前来,有何贵干?难道还是为了那教堂的事?卜加劳先生,你既然不是西芒的侍卫官,又有如此过人的智慧,何必为了他的事而奔波呢?”
“西芒阁下是我的好朋友,他帮过我很多忙,还曾经几次救过我。事实上,如果没有他,我也不能活到现在。所以他的事,我肯定是要帮忙的。不过阁下,您这么问,又是什么意思?鄙人不为了他的事奔波,又何必来打扰阁下?”
“那这个问题我们先不谈,谈一谈,今天搜查人犯的问题。西芒先生当时明显是想要把事压下去,你如果带着人虚张声势,假意查抄一通,然后回来说,没有找到人,又有什么问题呢?可是你却真把韩五姐给找了出来,这难道不是背叛你的朋友?”
“显然不是。如果今天来的,只是香山县的一个差役,我或许会选择用这种方法应对。事后,再塞上一笔银子,就可以保全双方的脸面。但今天带队的是您,如果找不到人,阁下的面子在哪?”
卜加劳面带笑容“所以韩五姐必须在澳门,也只能在澳门。只有如此,才能证明您是正确的,是英明的,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和您继续交流下去。如果真的搜不到人,那么您就会让您的人再搜一遍,直到搜到人为止。那时候,您就会带人回去,咱们两边还有什么可谈的?不管是盖教堂,还是做生意,就都泡汤了。西芒是个聪明人,只是在有些时候,他会看不清局势而已。”
“说的好,那假如韩五姐当真不在澳门,你又当如何?”
“这个岛上有很多水手,为了招待您,西芒也事先雇佣了很多记女。她们中的任意一个都可以是韩五姐,这不重要不是么?您重要的是保住面子,我们重要的是保住和您的友谊。”
“卜加劳先生,从您的话里我就知道,您是个聪明人。所以单纯说为了友谊而奔波那种话,就没必要再说了。这样对你我的智慧,都是一种蔑视。一个教堂也用不了十顷土地,没错吧?那你们要地到底干什么,以及你想从中得到什么,又能从中得到什么,不如跟我说明白。本官是个很喜欢与人合作的人,只要他有足够的诚意,就可以与我合作。但是你不要消磨我的耐性,那样的话,咱们大家失去了彼此的信任,这生意也就做不下去了。”
卜加劳见李炎卿说的恳切,一旁秦蕊珠也帮腔道:“这房中只有你我三人。你只要肯实话实说,大老爷这边万事好商量。”
“好吧,上帝在上,我真的是不想说出我这个计划。因为这个计划,它只是一个计划,还停留在大脑上,能不能落实,我也没有把握,说出来或许就成了笑话。如果阁下执意要问,那我只能说,什么教堂,让它见鬼去吧。我在乎的是炮厂!”
卜加劳也喝了不少酒,精神有些激动,挥舞双臂道:“我要在澳门建立一个东方最大最先进的炮厂,我要让我制造的大炮,出现在战场上。用它的火力,来证明我的伟大。卜加劳,将有无数人听到这个名字,就会浑身颤抖!任何坚固的城池,险峻的要塞,在我制造的大炮面前,也全都会灰飞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