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翁,好事是不假。不过前提是要咱的人能考的上才行。下官实在是对那些人的才学,不怎么有信心。我香山历来文风不盛,只怕到时候……”
“刘大令,你这就不对了。你香山县内有赵提学的旧交,这事你瞒别人也就罢了,怎么连老夫都瞒?”
“旧交?”李炎卿一脸迷茫“林翁,非是下官胆大包天,欺瞒您老,实在是下官自己都不曾知道,辖下还有这等人物,什么人有此本事,能与提学算的上旧交?”
“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工作没做到位了。这么重要的情况,咱们做亲民官的,一定要第一时间掌握,否则就是严重的失职。一般人的信息,你可以不掌握。但是赵学政的旧交,你怎么能不了解?陈氏族长陈荣泰曾接济过未发迹的赵学政,你说,他们的关系能远的了?就在不久之前,他还悄悄前往香山私访,去见旧日故交,这么重要的消息,你怎么能不掌握呢?大意,大意了。”
李炎卿这时也反应过来,陈荣泰之所以有胆子和自己对着干,又上乞免钱粮的折子,又是要搞小动作,都是因为他与这位旧交联系上了。
学政不管民事,在大多数情况下,都不能干涉一个县令的工作。尤其他在不按临广州的时候,对于香山的影响力基本为零。所以之前锦衣卫与营兵要进香山时,陈荣泰也得乖乖认怂交钱。
可是这回赵学政按临广州,并亲自主持府试,手中就掌握了士子录取大权。眼下科举在即,科举是目前最重要的工作,赵学政的位置就变的至关重要。
这个时候陈荣泰与他取得联系,想必两人之间存在了某种默契,要在科举这事上,卡一卡李炎卿的脖子。
林守正对这些内情并不掌握,相反倒认为这回自己稳操胜券,哈哈笑道:“贵县有这么好的人脉关系,不用就未免可惜了。赵学政这个人我当年打过交道,是有名的不好说话,为官多年,积蓄惟有两袖清风。当初有人想给他送常例,都被他直接送到了上宪衙门,闹了场大风波。要想打动他还不容易,不过他这人还是很念旧交的,有陈员外的关系,这回咱的秀才功名,定可成功。”
他安排了一个爱妾的兄弟,冒香山籍科举,还要拿一个秀才功名。那书生自己的才学也算中等,再有这关系,他自然认为是万无一失,回去之后,这位小妾必会拿出全部手段伺候自己。
一想到这里,连补汤都多喝了两碗。可是李炎卿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不过看林守正在兴头上,又怎么好说出来败兴?
他只好换了个话题,“林翁。我上次跟您提的,以囚犯到炮厂做工的事,您看……”
“这事不能操之过急,万一过程中跑了要犯,咱们都要受连累。你做事,我是放心的,不过夷人,我还是有点信不过。眼下的工作重点,得放在科举上,其他都放一放。你回去之后,就和陈员外搞搞关系,让他为咱们说说好话,把这次的科举拿下来,一切都好说。”
“卑职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