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瑞民忙道:“使不得啊。自古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我们海上的人物,没有杀戮使者的习惯,还望大老爷开恩,我让海天扬出笔钱,把人赎出去就是了。”
“梁员外,对面的那些乌合之众,谁承认他们是一国?他们又有什么资格自称来使?与大明相比,他们就是匪寇盗贼,可杀不可留的渣滓。原本他们仗着机动灵活,官兵逮他们不着,消灭不易。这回聚到一处,正方面官兵一鼓荡平,将来人头都要做为战功。海老三今天不死明天死,终归是死透了。这么个功劳,没有往外推的道理,砍了之后我报功时也加一个你的名字就是。”
“可这么一弄,我在海上就不好见人了。以后人家会戳我的脊梁骨,说我不讲江湖义气的。”
“您一个员外,讲江湖义气干什么?安心发财才是正理,其他全是鬼扯。巨鲸帮与你也是老对头,江湖规矩用不到他们身上。”
除了这位海三爷,那负责值勤的巡检,也被锦衣卫拿了,不经审判就地问斩。这一来震住了其他巡检弓手,不敢再随意卖放,二来又表示县令不会瓜蔓累葛查找党羽,倒让那些藏在幕后之人松了口气。
陈荣泰本来已经睡下,可下人回报此事,将他从睡梦中惊醒。他陈家人丁兴旺,自己有七子八婿,算的起是个大族。可是长子这一房,也只有三个孙子,现在居然有两个进了监狱,大儿媳妇直接便到婆婆那里哭秦庭,寻死上吊。
“老爷,这事你还是要想想办法,难道让老大家里绝后么?你与香山县令的帐,可以慢慢算,只是咱的孙子,总要救出来才好。我听说香山县的刑法最狠,还与恭常都的夷人勾结,若是把孙子送到夷人那里做了苦工,老身也不活了。”
见老妻哭成泪人,陈荣泰也没了办法。只好命人拿了几张地契,又将城里几间铺面的契约拿了,连夜往衙门赎人。他为人向来刚强,甚少低头求人,这回却也是没了办法,只好将地契送到李炎卿面前。
“只要刘老爷高抬贵手,这些田地,还有城里这几间铺面,老朽情愿双手奉上。我那孙儿其实也是想为香山做点事,并非勾结海盗,还望大老爷明断。”
“陈荣泰,你现在说这些话,还有意思么?”李炎卿将那地契随手放在袖里“你陈家这回犯的是勾结白莲,意图谋反的大罪。万贯家财将来不免全都要充公归官,你这田地店铺,难道能保的住?至于你孙子是不是真通匪,我不与你讲,咱们到吴军门那去理论,看看你那好友赵学道能不能把你孙子保出来。”
陈荣泰心知这知县是趁机勒索,只好咬牙道:“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陈家,不如把话说明白,老朽一定照做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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