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县外,一个文生公子催促着赶脚的脚夫道:“快些,快一些。我这有急事,你要是耽误了,可就坏了我的大事了。”
那脚夫却嫌他给的脚钱太少,半冷不热的道:“这位公子,您再催也没用。您不爱惜我,我还得爱惜我这骡子呢。为您这两钱,把牲口打坏了就不值了。能有什么急事,总不会是婆娘跟人跑了吧。”
那公子气的将牙咬的咯吱做响,却终不愿意跟这俗人理论,只想着:宝珠,你一定要坚持住,等等我,我马上就来。
这位文必正文公子当初与梁宝珠小姐一见钟情,也算的郎才女貌。只是功名未中,自己又无钱财,提亲也被赶了出来。这次他既中了秀才,头上有了功名,在香山这地方,也算的上有身份的人。
而且他与梁满仓是同榜秀才,彼此也算有些交往,料来提亲应该有了把握,哪知等他欢天喜地的请了媒人,却被梁家打了出去。
他仔细访查下才知道,原来梁家竟然是要把孙女嫁给本地县令为妾,这消息直让他如同五雷轰顶,一时间连东西南北都辨不得了。梁瑞民这老儿一定是疯了,自己的孙女放着正室不做,去给人做妾,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地方官将自己辖地内的闺秀纳为侧室,这事很容易就引来弹劾。可问题是这里是广东,在这很多规矩是不能做数的。
文必正这段时间四处奔走。筹借了十几两银子,只想回到香山做最后一搏,希望梁瑞民能悬崖勒马。取消这个决定。再或者,自己能说服那狗官,让他放弃做这丧尽天良事。
快些,再快些!他心里不住叫喊着,今天就是两人成亲的日子,自己一定要在婚礼现场阻止他们,不能让宝珠踏尽火坑。
“夫妻对拜。送入动房。”在傧相的高喊中,李炎卿与梁宝珠完成了最后的仪式。晴云、暖雪两人暂时充当喜娘,推着梁宝珠进入新房。李炎卿则留在外面接待宾客,十都族长们都有不少算盘,那十八罗汉也要在知县那讨些好处。一时半会不会放人。
今天这喜事办的气派,梁家的陪嫁送来几十个箱笼,据说彩缎地契铺子租约等物不算,光是现银,就送来六千两。纳了这个妾,等于抱了个摇钱树回家。
再加上那本人是有名的香山第一美女,谁心里不嫉妒?只是在香山这地方,嫉妒县太爷等于自己找病,只好化悲痛为酒量。在酒桌上报仇,李炎卿纵然有不少人挡酒,但还是被牢牢扯住。
洪四妹虽然刚生了孩子。却依旧四海的为李炎卿挡酒,又与几位水面上的好汉打着招呼。海阔天则看上去有些心事,想要说些什么,但又找不到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