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孙二人也各自寻了位置坐下休息。
徐长宁略微一想,面色如常地低声道:“两位司主暂且稍作休息,容我片刻功夫去更衣。”
三男一女住在同一间房,房中也无隔断,徐长宁要更衣到底不便。
孙懋与钱斌对视一眼,并未阻拦。
“不要耽搁太久。”
“是。”徐长宁颔首,特地将随身的包袱打开整理一番,让二人看清里面是一身平民的布衣,旋即便提着包袱出去,转身关好了房门。
离开了三人的监视,徐长宁嘘了一口气,发现对门是个空屋,先进去将一身华服脱下,换上一身北冀平民女子的白色窄袖长袄和长裙。提着换下来的衣裳,先将二楼的走廊探查一遍。
以楼梯为界,东侧的走廊两两相对共有六间房,只有走廊尽头开了一扇栅窗,夕阳的余晖透过栅窗照射在地板上,留下狭长的影子。
楼梯西侧往需往南拐,走廊布局与东侧一样,也是门对门的六间厢房,转角处摆着个大木柜,木柜下还摞着箩筐,用半旧的棉布盖着。
徐长宁下了木质的楼梯,穿过大厅来到后院。
木质的栅栏做的十分粗糙,圈出一个不大的院落,后门正对面是马棚,马棚旁有一口水井,水井的一侧便是灶房,此时炊烟袅袅,空气中隐约闻得见肉香与葱香。
灶房的房头与客栈东墙之间堆放着高高的柴垛,而茅厕则在马棚的另一边。
徐长宁提着包袱进了茅厕。
一个人时,她面上一直不变的微笑才淡去,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看来她不得已模仿太后的声音,果真是一步臭棋,他们是否能允许她继续参与“潜匿”还是两说。
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他们,否则她必死无疑。
正当这时,后院里传来马蹄声和环佩叮当声,徐长宁拽住茅厕的门,就听见外头一阵窸窣声响,想是在往马圈里拴马的。
一阵窸窸窣窣过后,外头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一脚踢在人身上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个压的极低的男声:“你傻啊,北冀人不这么拴马。”
“对对对。”另一人恍然,紧接着又是一窸窣。
徐长宁屏息凝神,只等着两个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这才静下心思考。
这两人一定是南燕人,且一定不是商人!
两国交战虽不通商,可到底有许多商人铤而走险,行商绝不会如此蝎蝎螫螫,这二人定有来头,且来北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徐长宁灵光一闪,脑子里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她没有亲手杀了孙懋、钱斌和驭夫的武力,可这些人未必就没有,若是能借这把刀……
心思飞转,一个计策眨眼成型。
徐长宁提着小包袱来到柜台处,猫儿一般明媚的大眼睛一弯,甜甜叫道:“这位姐姐好。”
徐娘半老的老板娘抬起头,见说话的是徐长宁,便堆了个笑,只是眼里的鄙夷却遮掩不住,显然是将她当成做皮肉生意的了。
徐长宁气质悄然发生改变,没骨头似的往柜台上一靠,妩媚天成,嗓音娇软:“姐姐,跟您打听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