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他完全说不出来，他只知道她有很大的危险，那危险，还是因为她。

他不仅仅误会了她，还亲手把她害的生命垂危。

自己……亲手……害了她……

他再也忍不住的大喊出声，喊声中充满了苍凉与绝望。

他不断地用头手击打着地面，甚至开始用头撞着面前的树干，试图用身体上的痛楚来减轻心灵的痛苦。

他，为何这般没用，为何能带给她的，只有伤害？！

他不顾一切的嘶吼着，伤害着自己，但是却丝毫没办法减轻他内心的痛处。

他崩溃绝望的在树林中一个人折磨自己，仿佛完全不知道痛楚一般。

现在的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只能借由这般减轻自己内心的焦灼。

她要做什么就让她做好了，哪怕要他这一条命也任她拿去！

她是那般的美好，美好的像是她内心深处最珍贵的宝物，他怎么能那么轻易的就伤害了她？！

怎么能认为她就是想杀了他！

现在，他多么希望时间能够倒退，倒退到刚刚一个小时之前，他一定要回去狠狠地抽死过去的自己！

她要杀就让她杀好了，让他为她做什么他都心甘情愿，她要怎么伤害他都行，但是求求她，求求她千万不要这样生死不明……

只要她……好好地活着。

他只有这么一个卑微的愿望，祈求老天能够成全。

他渐渐地停止了疯狂自-虐的动作，双膝跪地，抬头看天。

这是……他第一次以如此卑微的姿势祈求上天，他从来不信命不信这些天地神怪，但是今天为了她，只要她能没事，他愿意做出任何事情。

“少主。”一直躲在暗处的暗一再也忍不住的走到墨笙面前，“少主，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您处理呢，您振作一点！”

天哪，他无法想象自己敬若神明的少主，居然会以一个如此低下的姿态跪着。

墨笙一动不动，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凝沉的跪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声音很低的问暗一，“你知道……什么是爱么？”

暗一微怔，身为暗卫，他最需要的是忠诚与服从，最不需要的就是感情。

他是一个注定不会有感情的人，他相信自己的少主也是如此，但是现在看来……

不是，他的少主，似乎有了很丰富很激-烈的感情。

暗一回答不出来，但是，墨笙似乎也没有希望他能够回答。

墨笙此时……满心满眼都是她的片段她的回忆。

那只狡猾灵动但偏偏惹人疼爱的小狐狸，以及……云流霜那让人恨得牙痒痒却让人舍不得折磨一丝一号的性格。

脑海中闪过的，全是她的样子，从初遇到如今。

仿佛就是那句她不信命开始走入他的心，直到现在……真正的成为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好想好想，跟她一起携手走完剩下的生命，只是不知道……是否还有这个机会。

从前他觉得弄不清楚自己对她的感觉，只知道，自己很想保护她照顾她，甚至……占-有她，完完全全的不想离开她。

如今，他有些理解了，如果这都不算爱，那么什么才算？

云流霜，我爱你，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