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早有弓箭手张弓搭箭。
即便能躲得过箭,兄弟三人都是步行,禁军骑兵只一瞬间,就能追上他们。
何况,动手拘捕,等于是抗旨!
房若虚叹道:“大哥,我看咱们还是自首吧!禁军抓了咱们,是非曲直,总有分辨处,要是动起手来,咱们就只有冤死了!”
“老子不干!”拔野古闷声喝道!
“要抓我们的,应该是永王,他们父女二人不是要咱们的命。即便是要我们的命,也不是现在。咱们姑且随他去,再慢慢找机会脱身。”房若虚说道,他脑子也算聪明,和步云飞一样,也想到了永王。
忽见内城门洞下,一阵轰鸣,两扇城门大开。
房若虚大喜:“大哥,开城门了!”话音未落,又变成了一张苦脸。
一队人马穿过门洞,冲入瓮城。
当中一匹高头大马,马背上坐着一个女子,那女子面色清秀,一头乌黑的长发披肩,身着圆领男式长袍,脚蹬毡靴,腰配宝剑,英姿飒爽。女子前后五六十个随从,也是骑着骏马,手持刀枪剑戟,旗幡招展,前呼后拥,浩浩荡荡。
唐时女子盛行穿男装,骑大马,招摇过市,颇为拉风。不过,都是富家女子,一般平民百姓家的女孩,玩不起这种派。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永王李璘的女儿,郡主李思娴!
步云飞一阵冷笑,他们三人不过就是三个盲流,却搞得如此兴师动众,出动了禁军不说,堂堂郡主还要亲自出马,人活到这个份上,倒也值了!
果然,李思娴带着人马,径直冲到了步云飞面前,把步云飞兄弟三人围了起来。
步云飞眼见躲不过去,只得向着李思娴的马头拱手说道:“郡主大驾光临,步某……”
“不什么不!”李思娴剑眉倒竖:“叫你们三个前面打尖,这都什么时候了,本郡主都到了城门口了,你们还在这里游荡!还不快走,耽误了本郡主的大事,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步云飞一头雾水:“不是,郡主……”
“你们三个竟敢一大早就喝酒,还喝得糊里糊涂!”李思娴怒道:“我不是郡主,谁是郡主!还不快上马!”
还没等步云飞反应过来,李思娴的随从牵过三匹马来,推推搡搡,把步云飞、房若虚、拔野古三人推上了马背,混乱之中,有人还给拔野古套了一件长袍和一顶毡帽。
身旁随从向着城墙上高声呼喝:“思娴郡主奉永王之命,出城有要事公干,赶紧开门,耽误了永王的大事,谁担待得起!”
永王李璘是当今天子的十六子,精明干练,在朝中颇有名望。禁军虽然跋扈,可见到永王的女儿,却也不敢造次。
李思娴催马直奔外城门,城门洞里,守城的兵丁看见郡主的旗号,早已是齐刷刷跪倒一片,城上兵丁则是推动绞盘,大门缓缓开启。
步云飞兄弟三人被李思娴的随从围在中央,跟着李思娴的马头,呼啸而出。
一行人出得城门,李思娴并不停留,快马加鞭,沿着城外大道,疾驰而去。步云飞就觉云里雾里,却是身不由己,一口气跑出二十多里地。
前面出现了一座山崖,再往远处,山峦起伏,丛林叠嶂。已经到了终南山脚下。
李思娴带动缰绳,骏马一声长嘶,停了下来。众随从随即驻马,形成一个园阵,把李思娴和步云飞兄弟三人围在中央。
“多谢郡主相救!”
步云飞早已反应过来,李思娴根本就不是来抓他们的,而是来救他们的!
原以为,禁军封锁城门,是奉永王之命,拦截步云飞出城,现在看来,要拦截他们的,另有其人。
忽听身后马蹄阵阵,烟尘滚滚,有人高呼:“郡主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