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子!”步云飞叹道:“步某没看错人!”
步云飞其实心头早有打算。只是,对这个丁奎不太放心,虽然,从感觉上,步云飞对丁奎的印象还不错,此人很是仗义,有着西北汉子的好爽耿直。不过,步云飞丁奎毕竟相交不深,也怕看走了眼。所以,故意用语言试探,让丁奎拿封常清去做个进身阶,若是那丁奎是个投机之徒,听了步云飞这番计较,必然会兴然应允,要知道,步云飞给丁奎指的这条路,虽然有些阴损,可对于走投无路的人而言,却也是一种选择。
然而,那丁奎不仅断然拒绝,甚至不惜以命相搏!
步云飞暗暗赞叹,当下再不犹豫,正色说道:“丁将军义薄云天,真乃大丈夫!步某相见恨晚!刚才步某所言,只是和丁将军开个玩笑!语言唐突,还请丁将军赎罪!步某确有一番计较,不过,不是让丁将军出卖封常清,而是助丁将军为封常清洗冤!”
“当真?”
步云飞面向众人,慨然说道:“各位,今日,我等众人本是仇敌!安公子、令狐先生效忠安禄山,与大唐朝廷为敌!马遂乃是大唐朝廷命官,他和李日越本是高力士的人!丁将军乃是安西军出身,却是效忠封常清。至于我步云飞、晁用之、拔野古、崔书全兄弟四人,原本应该效忠朝廷,却是被人诬陷,有国难投!今日,我等在此蓝伽寺刀兵相见,虽然是各为其主,可话又说回来了,这岂不是上天的缘分!”
马遂点头叹息:“在这终南山野地里,狼群呼啸之中,有此奇遇,当真是缘分不浅!”
步云飞继续说道:“诸位来到这终南山蓝伽寺,说起来,都是落难之人,说起这落难的原因,却是相同!”
丁奎喝道:“步云飞!我是来捉拿叛贼安庆宗的,你是来替安庆宗护短的!大家南辕北辙,大相径庭!”
步云飞微微一笑:“不管是捉拿还是护短,都是因为一个人——永王李璘!”
众人纷纷点头!
步云飞一句话点到了问题的症结上。
今天晚上,大家在这蓝伽寺里苦斗了一晚上,差点拼成个鱼死网破,这罪魁祸首,其实只有一个——李璘和他的黑云都!
步云飞是被黑云都栽赃陷害,成了叛将,害得他无法为自己辩白。安庆宗被黑云都安插在安禄山身边的严庄陷害,害得有家难回。马遂和李日越就更糟糕了,直接遭到黑云都追杀。而封常清落到这般下场,死不死活不活的,更是黑云都在背后下的黑手。
如此一想,大家不仅不应该是仇敌,反倒应该同仇敌忾!
“各位,今日大家聚在这蓝伽寺,虽然目的各不相同,但要达到各自的目的,都只有一条路——打垮黑云都!”步云飞慨然说道:“大家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
“啥叫革命目标?”拔野古闷声问道。
步云飞这才醒悟,这是公元八世纪的大唐,不是二十一世纪,急忙改口:“呐,就是咱们合伙一起干!诸位意下如何?”
丁奎说道:“丁某已然是山穷水尽,愿跟随步将军,任凭驱使!”
丁奎原本就受过步云飞兄弟的救命之恩,现在,双方把话说清楚了,自然心中不再有芥蒂。
李日越说道:“李某这番从长安城里逃出来,原本就是要去寻找步将军,既然在这里见着了,倒也少了一番周折。”
马遂也是说道:“马某原本与步先生就是同路人!”
安庆宗却是沉默不语。
“安公子另有打算?”步云飞问道。
“步将军今日替在下解围,在下自然是应该从命。”安庆宗说道:“只是,在下与马遂,必须先回到洛阳,劝阻家父登基,否则,家父危矣!”
令狐潮也说道:“步将军,安公子前往洛阳,乃是谋国大事,耽误不得。否则,一旦安大夫登基,便是再也不能回头了!此事,还要马先生相助!”
步云飞摇头叹息:“令狐先生的计策,的确是谋国大计。此计得行,天下兵火消弭于无形,只是,令狐先生护送安公子前往洛阳,十分凶险,那严庄和安庆绪已然控制了安禄山左右,岂能让安公子轻易接近安禄山?更有甚者,那安庆绪为争夺储君之位,必然会不择手段,难保手足相残之事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