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少女受到惊吓,发出了一声清脆的惊呼,整个人翻滚着从马背上向地面坠落下来。地面俱都是坚硬的人花岗岩石质,若是结结实实的摔在马下,就算不死只怕也要落下残疾。
说时迟那时快,千钧一发之际,魏延拍马赶到,轻舒猿臂,将滚落马下的少女揽在怀中,猛地向上一提,将少女重新拉到马背之上。
战斗很快结束,这支渣到家的流寇在面对魏延率领的骑兵的时候,毫无抵抗能力,甚至比他们劫掠难民还要轻松。只不过一顿饭的时间,漫山遍野的就抛下了六七百具尸体,从官兵铁蹄下逃出生天的仅仅只有十分之一。
“小娘子,你现在安全了,赶紧去寻找你的亲人去吧!”杀散了流寇,魏延载着少女返回了难民群里,把马上的少女放在马下,叮咛了一声。
落地之时,魏延方才看清了这少女的容貌,虽然她的脸上脏兮兮的,落满了灰尘污垢,但那种天生的丽质却是无法掩饰,掩盖在灰尘之下的五官精致的美轮美奂,一双清泉般的大眼睛仿佛能够说话。身上虽然只是一袭粗布长衫,但窈窕修长的身段却是无法掩盖。
“好俊俏的小娘子,这姿色似乎不在穆王姬之下呢!”待看清了少女的容貌,魏延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一声。这样的绝色尤物,绝对当得上“倾城倾国”这四个字。
“多谢将军救命之恩,我去寻找阿母与父亲大人啦!”少女向着马上的魏延聘婷一礼,用悦耳的声音道了一声谢,转身就去。
少女跑开了几步之后却又突然回眸一笑,露出了两排编贝一般的皓齿:“将军,妾身名叫冯蘅,不知道将军贵姓大名?若是有机会,妾身一定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我么?”魏延愣了一了楞,随即微微一笑:“算了吧,萍水相逢而已,何必问姓名!身为军人,保护百姓乃是职责所在,谈什么救命之恩,快快去吧!”
少女的姿色虽然出众,称之万里挑一丝毫不过分。但相对于美女来说,魏延更渴望功名。于沙场上枭百万首级,立下不世之功,方才不负此生!有了女人和家室之后就会心生牵挂,所以连犹豫都不曾,魏延就拒绝了少女的好意。魏延早在老爹的吩咐下已经和桂林郡的范氏小姐成了亲,对于其他女人兴趣没多大。
“呃……”少女有些失望,随即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向着魏延再次弯腰一礼,“既然这样,妾身就去了,愿将军保重!”
冯蘅向魏延施礼完毕,随即双手捏着衣衫的裙摆,向难民群的深处跑去,一边撒足狂奔,一边大喊:“阿母?父亲大人?你们在哪里?阿衡回来啦!”
这支来自司隶的难民气不错,由于流寇的劫掠刚刚开始,魏延率领的骑兵就及时杀到,从虎口中把他们救了下来,损失并不算大,死在强人刀下的老弱不过数十人左右的样子,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但就在这几十人里面,偏偏就有冯蘅的父母。一对看上去穿着还算体面的中年夫妇,此刻已经倒在了血泊里。盖因他们一家携带的辎重行囊比较多,所以很轻易的就引起了流寇们的注意,乱哄哄的冲过来劫掠辎重,在争夺之中,痛下杀手,将冯蘅的父母斩杀在了乱刀之下。
“阿母,父亲大人,你们睁开眼睛醒醒,阿衡不让你们死,你们死了,女儿怎生活下去?”看到父母惨死在荒野之中,随身携带的盘缠细软也被洗劫一空,俊俏的冯蘅顿时哭倒在地,一手揽了父亲,另一手揽着母亲,撕心裂肺的向周围的难民呼救。
“有没有医匠啊,有没有医匠呢?快来救人,救救阿衡的父母,阿衡哪怕是做牛做马,这辈子都会报答你们的!”
但失魂落魄的难民刚刚从惊吓中回过神来,自家亲人尚且在寻找之中,一个个乱哄哄的奔走,哪里有人顾得上多看一眼这可怜的少女。在这乱世之中,死亡实在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看着难民们在荒野中呼儿唤女,惊慌奔走,魏延伫立马上,大声喊道:“诸位父老莫慌,免得自相践踏,我等是大汉天子手下的人马,绝不会伤害你等!而且天子新建的江州正在收纳难民,在长江北岸设有船只接应,再向南几百里就到了,你们可以去庐江郡避难。这一路上的流寇被大军所震慑,短时间内不会再出现了!”
听了魏延的大声疾呼,乱糟糟一团的难民果然安定了下来,很快的就理顺了头绪,被流寇冲散的家人顺利的团聚,纷纷向骑在马上的军爷叩头谢恩,然后扶老携幼,向南而去。
魏延为了避免流民引起恐慌,还拨出了不少辅兵指挥那些散乱的流民,让他们组织好队伍在汉军的指挥下依次序朝着南方进发。
随着难民的迁徙,留在这片荒野上的人越来越少,留下的大多都是在这场劫掠中死了家眷的百姓,一个个守着尸体不肯离开,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跪坐在亲人旁边哭泣不止。
“咦,这不是冯蘅小娘子么?”魏延策马在剩下的难民中穿梭,无意中发现了抱着父母尸体悲鸣不已的冯蘅,不由得下马询问。
“阿母和父亲大人被强盗杀了,阿衡无处可去了,将军……”冯蘅已经十六七岁年纪,自然不像那种不谙世事的幼童,在呼救未遂后已经明白双亲已经去世了,就算扁鹊再世,神医下凡也是回天乏术了。在悲伤之后,心头更多的是对未来的迷茫。
看着冯蘅楚楚可怜的样子,魏延心中一动,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若是此事成功,必然可以为自己的仕途插上一对翅膀。
“小娘子年纪轻轻,就殁了双亲,委实让人悲伤!但当此乱世,人命贱如草芥,小娘子也不可伤心过度,需要为自己的将来做个打算。”
魏延拍了拍冯蘅的香肩,从她的怀里慢慢的夺过了已经冰冷僵硬的尸体,示意身后的亲兵把人埋了。人死为大,入土为安,让去世的人有一抔黄土埋骨,也算是略尽绵薄之力。
冯蘅也是聪明的女子,知道双亲已经死了,再哭天抢地的也于事无补,便老老实实的跪在一旁,任凭士卒把自己的双亲下葬。
抹着眼泪对魏延道:“将军所言甚是,况且妾身这条贱命也是你救回来的,小女子愿意听从将军吩咐,持帚伺候,绝无怨言!”
“呵呵……小娘子误会了,魏延绝无此意!”魏延莞尔一笑,先把自己的立场表明了,“某岂是挟恩待报之人,魏延所说,乃是想为小娘子谋取一个富贵。若是小娘子命好,说不定将来是人中之凤,便是母仪天下,也不是不可能!”
“人中之风?我?”冯蘅被吓了一大跳,眼泪不用擦顿时就止住了,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正是!”魏延神色凝重的点头,然后凑到冯蘅面前一阵耳语,最后道:“若是小娘子能按照魏延的吩咐,某保你可谋得一世富贵!”
听了魏延所说,冯蘅的一颗心犹如鹿撞,权衡了片刻,咬着牙道:“既然将军吩咐,小女子便尽量一试就是了,若是能得到陛下的宠幸,将来必然不忘将军大恩。”
魏延灿然一笑:“呵呵……小娘子不必担忧,你这姿色当真称得上倾城倾国,陛下见了必然欢心。等小娘子将来贵为皇妃了,对延提携一二,就算是报了某今日之情了……”
男要俏,一身皂;女要俏,三分孝。为了让冯蘅一眼就能打动天子刘辩,待把她的双亲下葬之后,魏延派亲兵找来一身缟素给冯蘅穿上,洗过脸庞之后,更是显得楚楚动人,犹如雨后梨花。
看到冯蘅美得这般不成人样,魏延甚至在思考自己今天所做的决定是否正确,为了将来的仕途,自己今天算是下了血本。像冯蘅这般美貌的女子,只怕一生之中难以遇上一二,而今天竟然被自己主动拱手让人了……
“算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岂能出尔反尔!”魏延在心中嘀咕一声,向冯蘅拱手道:“小娘子可是会骑马?”
“家父曾经在司隶郡兵之中担任过校尉,后来因罹患疾病被罢职,故此小女曾经学习过骑术,虽然比不得男子那般疾驰如风,但驭马奔驰还是能够做到的!”
冯蘅嫣然一笑,从魏延手里接过马鞭,嘴里喝一声“驾”,马鞭抽在马屁股上,坐骑吃痛,撒开四蹄,向前蹿了出去。
“呵呵……这小娘子倒是有些本事,我还以为是弱不禁风的小家碧玉呢,既然其父曾经做过校尉,十有八九能够识书断字,要是略通琴棋歌舞,那更是再好不过了。”
看着冯蘅策马奔腾,魏延在背后暗自颔首,翻身上马,引领了部曲席卷而去,向正北方向追赶大部队去了。
在魏延率部援救难民的时候,大军并没有停止前进,反正魏延带去的都是轻骑兵,很快就能够追上来,完全没有必要浪费时间等待。
果然,大军向前走了三十多里路之后,西南方向马蹄声越来越近,正是魏延率部归来。
“文长将军此行如何?可是把难民都救援了下来?”看到魏延带了百十骑随从疾驰而来,刘辩勒马询问。
魏延翻身下马,单膝跪地禀报道:“启禀陛下,幸亏斥候提前来报,末将率部去的及时,难民损失不大。八百多流寇被诛杀了十之**,剩下的都做了鸟兽散。末将已经指点难民渡江南下金陵了。”
“好,文长将军做的不错,当记一功!”刘辩颔首嘉奖,举起了手中的鞭子,准备继续前行。
看到天子欲走,魏延提高了嗓门说道:“末将在难民之中偶遇一美貌女子,惊为天人,遂带了回来,想请陛下纳之!”
“美貌女子?”刘辩一脸惊诧,“呵呵……我说文长将军啊,君子爱美取之有道,咱们可不能学那强匪流寇哪!”
魏延赶紧辩解:“陛下误会了,此女并非我抢回来的,而是延从流寇手中救下的,说起来这小娘子还得喊末将一声恩公呢!只是这女子的父母俱都惨死在流寇的刀下,无家可归,所以才托末将为她谋一个生路。”